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秋萌看气氛还算融洽,眼珠一转,她开始旁敲侧击:“夏锦寒,你这次请我吃饭怕还是有别的事吧?”
夏锦寒眉毛一挑,故意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也没什么,给你压压惊而已。”
李秋萌灌了一口酒:“可是,你让我更惊了。”
夏锦寒定定地看着她,继续喝酒。
过了一小会儿,就在李秋萌以为他拒绝回答的时候,夏锦寒幽幽开口了:“今晚我想向坦白一下,有些事我不想你从别人口中得知。”
“哦?”李秋萌的双耳一起竖了起来。要爆料了!
夏锦寒似乎有些难为情,他酝酿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我的传闻?”
“没有,我一心唯读《女诫》,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果爆,请狠爆!夏锦寒对此当然持怀疑态度。但也没有影响他的供认。
“我母亲生我时难产,险些没命。生下我后更是病体缠绵。三个月大时,一向康健的祖父母突然去世,正值官运亨通的伯父和叔叔不得不回乡丁忧。五个月大时,大哥二哥突得重病,百般医治无效,后来母亲请了庙里的师傅来做法。那人说一切皆因我而起,我当日便被送走,没隔两日,两个哥哥便好了。后来,家人一致决定要将我送到别地抚养。据说我后来又克死了一两个奶娘。最后母亲没办法便让一个新来的奶娘带着我去她家抚养。她姓周,夫家姓林,人们都称她为林家的。我在她家一直长到七岁,在此期间,夏家的人没有派过一个人去探望。听说那时我的母亲正与父亲的几个姨娘大战,因此把我忘了。后来不知怎地又突然想起了我,派人把我接回夏府。我回来后万般不适应,总想着回去。然后不一小心被拐子拐走了。我母亲大发雷霆,正好又有小人挑唆,她命人打了我奶娘四十大棍,那时奶娘因为我的走失,急得大病一场,挨了这顿打后便……便去世了。她的两个儿子受了惊吓再加上伤寒也一并跟着去了。奶公受不了这个打击,上吊自尽了……”
夏锦寒说完,对着酒壶咚咚灌个不停。
李秋萌一阵呆愣,她觉得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被人狠戳了一下,莫名的酸疼。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夏锦寒将自己酒壶里的酒灌完了犹自不过瘾,又拿过她面前的酒壶接着猛灌。
“哎,你别喝了——”李秋萌如梦初醒,急忙上前劝阻。
夏锦寒推开她的手继续灌酒,他被酒呛得连连咳嗽,一边咳嗽一边断续地说道:“就这些了,说给你听也好,省得你以后总找别人打听。”
李秋萌不禁有些窘迫,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借着昏暗的灯光,夏锦寒睁着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眸看着她苦涩一笑:“我知道,不过,你能打听我、我很高兴,至少我没见你打听过别人——”李秋萌清咳一声,未置可否。
屋内灯烛闪烁不定,两人默然对坐,窗外,万籁无声。这情形多少有些暧昧和微妙。
夏锦寒摇摇晃晃地起身,喷着酒气说道:“别走,接下来还有安排,我们去赏月,走——”说着,一把抓住李秋萌直接往外拖。
走到篱笆外,夏锦寒指指夜空说道:“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
李秋萌忍了忍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其实,今晚的月亮是弯的。”
夏锦寒一时语塞,沉默片刻,他掩饰地干笑一声:“哦,什么时候变弯的,我都没注意。”李秋萌真想告诉他,这是新月,初升的。
他拖着她在朦胧的月光“散步”,夏锦寒一边走一边继续爆料:“这里是仿照林庄建造的,我本想让林童居住在此,安然度过那十天,谁知他翻墙逃跑,然后又不知怎地竟跑到了於公养济院……”
也许是喝多了酒的原因,夏锦寒较之平常话多了不少,一路上都是他在说,李秋萌在听。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很快就不满意起来:“秋萌,你倒是说几句话呀。”
李秋萌只好说了句:“今晚的月亮好弯。”
夏锦寒仍然不满意:“你说它做什么,说别的!”
李秋萌一脸无奈:“那你来问我——”她的话没说完,夏锦寒突然把她往身后的树上一摁,双臂伸开,连人带树一起圈在怀里,寻着她的唇用力地吻起来。李秋萌惊讶的睁圆双睁,连呼吸慢了半拍。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