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他又挪开,没有动筷子。
郑明蓉见他神色不为所动,盈盈上前施礼解释,
“陛下,这是凤宁妹妹教臣女做的糕点,臣女钻磨了好长一段时日,总算学了个七八成,陛下不若尝一尝,若臣女做的不好,还请陛下指点?”
郑明蓉提这话时,身侧的柳海深深看她一眼。
两月过去了,没人敢在养心殿提李凤宁三字,骄横如梁冰也缄默不言。
郑明蓉还真是胆大包天。
郑明蓉确实胆大,可她这么做也有缘故,自凤宁离开,皇帝褪去那层清润的外表,越发淡漠疏离,养心殿都不住了,她们这些女官想看他一眼都不能,今日又破例将卷卷捎进来,其中心思已不言而喻。
皇帝虽然将凤宁逐出了皇宫,可他心里还惦记着凤宁。
二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郑明蓉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为什么敢明目张胆提李凤宁,她知道皇帝软肋在哪里,由此可引起皇帝注意。
裴浚听了这话,神色果然顿了下,目光复又落在那道积玉糕。
当初在御花园,她为了谢他救命之恩,费劲功夫送了一道积玉糕至他跟前,她手艺是真好,所会种类不多,但每一样都做到极致,如同她这个人。
郑明蓉的心思他看得明明白白,有的时候他很恨自己看得太通透,装傻充愣顺水推舟也不是不可以,但裴浚最终拒绝了,摆摆手示意郑明蓉退下。
八月第一天,秋高气爽,裴浚打前朝视朝回来,瞧见卷卷跟梁冰蹲在在西围房廊下,一人一猫正在闹官司,笨卷卷昂着脖子使劲往北苑方向努嘴,梁冰不知说什么,一个劲地劝说以及摇头。
裴浚捏着一串新得的猛獁牙珠子,背着手立在不远处,皱眉问,“怎么回事?”
梁冰抱着卷卷起身朝他施礼,“回陛下,卷卷闹着要去御花园玩呢。”
卷卷瞪了梁冰一眼:它不是要去玩,它要去找凤宁。
“卷卷..”裴浚嘴里咂摸了这个名字,心里一时涌上万千滋味,他恍惚记起初见卷卷,李凤宁将它塞在袖兜里的笨拙模样。
过去裴浚的耐心都给了李凤宁,现在....他好脾气朝卷卷招手,“过来。”
冲着它“出卖”了它主子,把李凤宁那包避子丸给抖出来,裴浚决心捎它去玩。
皇帝就是皇帝,那一身威赫气度与生俱来,就连卷卷也不敢小觑。
它吭哧吭哧往他跟前跑,就在快挨着龙袍一角时,一只宽厚的手掌猛地垂下,一把将它拎起,就这么大步出了养心门。
卷卷这一路被拎的七荤八素,愤愤地冲裴浚叫了一声,那神情仿佛在说:难怪主子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