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浚很满意,他挑出来的能差么,
“既然你喜欢,往后朕让他去学馆,每日给你做。”
凤宁哭笑不得,“不必了,偶尔尝一碗便好,不必为此大动干戈。”
“不算大动干戈,”他眉目清朗,眸色灼灼,“只要你喜欢。”
凤宁心口微微一热,艰难地蠕动了下唇,“臣女也不是每日都想吃,再说了,还有乌先生...”
裴浚冷声截断她的话,“李凤宁,乌先生如今很忙,没有功夫煮面给你吃,既然有更好的厨子,你就不用再麻烦乌先生了....”
凤宁听了这话,眸色一点点冷下来,她终於明白裴浚为何突然兴师动众着人给她煮面,原来是那日在先生的学堂,介意她跟先生之间的往来。
乌先生对於凤宁来说是比亲缘还要重要的长辈,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是乌先生给了她一口饭吃,这份情义谁也撼动不了,哪怕那个人是皇帝。
裴浚这份强势让她感觉到了冒犯。
於是凤宁起身退开一步,朝他福了福身,“抱歉,恕臣女做不到,臣女就爱吃乌先生做的面。”
裴浚忍不了了,搭在膝盖的长腿搁下,身姿清正,“李凤宁,没有哪个丈夫愿意看着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亲近?更何况朕是皇帝。”
“丈夫”二字轻轻在凤宁心尖上划过,她心底掀起微弱的涟漪。
“陛下,您不能称之为臣女的丈夫,您充其量不过是臣女曾经的男人。”
凤宁杏眼直勾勾盯着他,义正言辞纠正,“丈夫二字不是这么用的。”
哪怕她入宫为妃,能视他为丈夫的也只是皇后,其余妃子只能奉他为主君。
裴浚何等敏锐,缓缓眯着眼迎上她的视线,他的目光从来都是昭彰而凛然的,过去凤宁压根不敢跟他对视,也不能与他对视,这不合规矩,但今日她稳稳接住了裴浚的探究。
裴浚当然听得出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他打量李凤宁,那张小脸神色坚毅绷着一股劲,像是在迎战的将士。
丈夫二字源自他本能,出口后也察觉不太对,但他没料到李凤宁比他更敏感。
“你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不肯入宫?”裴浚面无表情看着她,带着看透一切的了然。
凤宁矢口否认,“没有。”她心里还存有一股傲气,不肯承认自己对这两个字的在意。
目光从他眼眸挪去他肩头,依旧保持坚定,“臣女只是觉得不对,提醒您罢了。”
裴浚深深凝着她,神情严肃敲打她,“李凤宁,有的时候不要想太多,不要钻牛角尖。”
这话是告诉她不要惦记不该惦记的。
那股凝在心口的酸气终於被他给击散,荡漾开来。
凤宁眉眼生动地冲他笑了笑,不落下风地回了一句,“臣女也请陛下不要想得太多,不要钻牛角。”
裴浚闻言脸色一变。
这话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他,也别打着让她入宫做妃子的主意。
呵。
裴浚真的给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