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衡一头紮到她爹怀里,泪流满面,在被外人欺负的时候,哥哥多是好事,在被哥哥欺负的时候,真想一个都没有。
接到女儿的求救信号,林晋海一个眼风扫过去,一本正经的开始训话,“我和你们三哥要出门,你们在家要……”
林晋海的任命是大朝会上宣布的,林延思几个都知道了,林延恩是上书房里决定,几人都是不知,闻言皆是惊诧的看着林延恩。
林延思率先反应过来,跳起来大声疾呼,“我也要上战场,我给你们当亲兵好了,不用给我安排职位的。”一脸的我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多么的省心。
被打断了训话,林晋海不满的瞥了二儿子一眼,“你上战场不是添乱。”又给他吃一颗定心丸:“等你满了十五岁,你要上战场我不拦你,你们几个也都是如此。”他们家的子孙在战场上挣功勳是天经地义,孩子有这个意向,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会阻拦。
林延思苦着脸,“可是我这次就想。”眼巴巴看着重华长公主,他爹是铁石心肠,不用指望。
重华长公主笑眯眯,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符合她的表情,“你若是敢擅自跑过去,你知道的,你娘我有的是法子把你揪回来,然后三年内你一步都别想离府。”
林延思彻底熄了小心思,重华大多数时候是个慈母,但有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后母,最狠的那种。
林晋海和林延恩不日就要出征,林瑾衡在福建时就有经验,帮着重华给两人整理了一大车吃的用的。
林晋海习以为常,林延恩觉得这到底不妥,两人是去打仗又不是远足。不过在收到林晋海的暗示之后闭了嘴。
出了府林晋海对大儿子道,“你有和将士同甘共苦的心,这甚好。这些物件我们带着的确有失体统,不过若是不带又辜负了你母亲和妹妹的一番心意。到时候,将吃的送到火夫那,药材送到军医处,东西虽少,却也是一种态度。”
虽然之前嘱咐了好几回,还是忍不住老调重弹,“你自小锦衣玉食长大没吃过苦,不过这战场是你主动要去的,到时候你别向我叫苦,若是敢逃回京城,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我林家有战死沙场的男儿,绝没有逃兵和降兵。”
“父亲放心,儿子绝不会丢了我林家的威名。”虽是轻描淡写的语气。林晋海却是放了心,这个儿子虽然一大半时间不在自己身边长大,但是品行他也心中有数。
大皇子打马靠近,朗声笑道,“延恩第一次上战场,若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
林延恩拱手笑道,“那就劳烦大殿下了。”
“你我嫡亲的表兄弟,这话说的就见怪了。”大皇子对林晋海神情推崇道,“这次有姑父在,我大历,可真是如虎添翼。”
“大殿下折煞老臣了。”
“姑父何必自谦,元和三年,收复三郡,元和六年,平定安王,元和十年大败呼贺,元和十八年,扫平南海海寇,元和二十年,黎国大捷。”说着说着,大皇子自己都有点酸溜溜了,属下私下称他一句战神,真正的战神在这呢,还有远在边关的靖国公,那是举国公认的战神。
林晋海向着皇宫的方向拱手,恭敬道,“圣上洪福齐天,我军自然势如破竹,老臣不过是托了圣上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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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大皇子就对着谋士抱怨:“我这姑父真是顽固不化,本皇子何时向人这样曲意奉承过,偏就他还不领情。”原本想着我夸夸你,你夸夸我,我们做个好朋友,你来给我助威加油吧!
“卫国公和重华长公主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若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们绝不会轻易下注。”高谋士眯眼望着林晋海的方向。
大皇子哼了一声,“本皇子是长子,又立下赫赫战功,老五那个伪君子没了指望,诸皇子中舍我其谁。”附近都是大皇子的亲兵,所以他说话也毫无顾忌,“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就让人把林晋杰的破事捅出来。”说着就要唤人。
高谋士赶忙阻止:“主子爷稍安勿躁,这事便是闹了出来,以卫国公府和长公主的圣宠,最多不过是申饬一顿夺爵。我们却是和他们结了深仇大恨,若是公孙太傅拉拢了他们,我们处境就是大大的不妙。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要是七寸,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大皇子闻言勉强熄了心思,但是还是不平,“我花了这么多心思给林晋杰设局,如今倒是一点用都没起到。”
高谋士笑得高深莫测,“这是一种牵制,没有用掉的把柄才是最有用的把柄。我们抓了他们如此大的一个把柄,少不得让他们投鼠忌器。之前我们有意和卫国公府结亲,都被拒绝了,这次他们可是说了要慎重考虑一下,说明他们已经意动。”
微微眯起眼沉声说道:“这次主子爷再立一个大功,那些持观望态度的人少不得要下定决心了,良禽择木而栖。”
大皇子大喜,有卫国公和重华长公主相助,他可就真是高枕无忧了,“我这次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