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峰一把抓住她,将她拎回来,蹙眉喝到:“他到底是怎么骗你的,还有你可是昨夜故作离席的时候送他走的?”
“他无耻,说……说凤哥哥有龙阳之好,还说他家中有妻子相候,说他甚为思念家乡妻子,是凤哥哥强迫他……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相信这种小人!”陆悦君心中气恼,冲口而出。
陆君峰一愣,随即却是一阵憋笑。
龙阳之好?相爷?
院中风啸卫也是一阵好笑,憋得面色微红,有些自制力差点的,已是双肩颤抖不已。
“你这死丫头,真真是……没脑子。”陆君峰强忍着笑,闷声骂道。
凤瑛面色阴沉,霍然而起,众人忙收拾表情,各自将头垂的更低。
“看守不严,各下去领十下军棍。”
众人忙躬身而出,凤瑛撇了眼显是知道自己说存华的陆君悦,烦闷的看向陆君峰。
可他瞬间平复了心情,清风一笑:“仲卿,这可是今冬第一场雪,有没有兴致一登东坪山?”
李俊峰一愣,朗然一笑:“相爷相邀,仲卿荣幸之至。”
陆君悦眼见二人先后而出,只觉一阵气恼,欲出言跟上,可又不好意思,一时呆立当场,望着凤瑛的背影怔怔出神。
东坪山顶,凤瑛勒马崖边儿,马儿嘶鸣一声,人立而起。他俯瞰着银山素裹,远近一片苍茫起伏。他眸光微敛,远眺间,身影拂去清和,隐有睥睨天下的傲气凛然。
马儿嘶鸣声传来,李俊峰也攀上了山巅,勒马在凤瑛近前,笑道。
“还是相爷先了一步。”
凤瑛淡笑,翻身下马,负手在崖边站立,仰望浩瀚天幕,素日含笑的面容平静无波。
陆君峰跟上在他的身侧站立,望着崖下,风搅雪,雪裹风,好不壮观。他默然片刻,笑着到。
“小妹鲁莽,相爷……”
凤瑛摆手而笑:“罢了,是我疏忽了。”
“相爷为何不派人去追,仲卿愿带人亲往,定将人拿回以补小妹之过。”
“她既然已走了一夜便追不回来了,算了。我再想法子找寻吧。”凤瑛暗叹一声,轻瞥一眼陆君峰,见他满面愧意,这才又是一笑,道。
“仲卿不必挂怀,也不是什么多么重要的人。”凤瑛说罢,遥望沧茫雪山,目光落在西山的方向,长叹一声。
“明日就要回京了,军营是来不及去了。许久不见兄弟们,甚为想念啊。回去又得过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还是仲卿在这边关好啊,能活的光明磊落,舒心畅意。”
陆君峰一怔,锵然道:“相爷兄弟们誓死追随相爷。相爷将这五十万边军交给属下,树下定誓死守卫平郡。”
凤瑛朗笑着,回身重重拍了下陆君峰的肩膀,却只用力道出一个字:“好!”
他沉默良久,仰望天幕,迎着寒风呼卷,面容微沉,又道:“仲卿,光守好平郡好远远不够。这平均一带良田颇丰,水源充足,历来便是我耀国鱼米之乡。我要你,助我将这西面半壁江山,变成天下最富饶的一方,变成我凤瑛雄图霸业最坚实的后盾,异日一统江山的强力支柱,你可明白。”
凤瑛的话如此透彻,陆君峰一怔,只觉得一股豪情冲击而起,望着眼前男子挺拔傲然的身躯,他心为折服,不由应声跪下,沉声道:“属下明白。”
凤瑛回身将他托起,沉声道:“你自小聪颖,我们又一起读书习字,素来亲厚。有你在此镇守,帮我守着半壁江山,我在朝中便能进退自如。只是安民施政非一日之功,你性子刚毅有余,沉稳不足,需得在磨练磨练。”
陆君峰赧然一笑,道:“如今方知相爷早年让属下细读历年民声考录的缘由了,相爷放心,属下定不辱命。有余远守着琼北,高复镇守江宁,相爷在朝中大刀阔斧,无需顾虑。”
凤瑛回头与他对视,二人会心一笑,他翻身上马,广袖一挥,遥指四野,目光炯炯:“仲卿,终有一日,这天下会四海归一,百姓会安居乐业。这些绝非短短数年可以实现,也许穷尽你我一生都未可见,但我却相信,这耀国终会在我凤瑛的手中内政清明,万众归心,四海来朝。”
陆君峰只觉马上之人浑身散发着摄人的气势,和他平日温润如玉判若两人,却又是那般的风采卓越。他遥望苍茫山岭,壮志直冲九霄,忍不住肃然道。
“仲卿愿众生追随相爷,立下不世功勋。”
凤瑛朗然而笑:“好!仲卿,我们再来赛一程,你若赢了便将我书房珍藏的那把青云剑赠予你。”
“相爷此话当真?那剑相爷可是珍藏了十五年了,连抆拭都不假他人之手的,仲卿心往久已啊。”陆君峰一个纵身腾上马背,目有兴奋。
凤瑛淡笑:“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小子别高兴,需得赢了我才行。”
“哈哈,今儿个仲卿誓要赢了爷这彩头。”
两人相视而笑,同时清喝一声向山道冲去,马溅落雪,蹄破山河,畅快酣然,乃是英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