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迦漾没有回卧室,而是拐道去了书房。
这段时间她都在这儿看剧本,原本精致却略显冷清的房间内,多了好几个蓬松可爱的抱枕坐坐垫。
落地窗沙发内,宁迦漾窝在里面没动,细白柔嫩的指尖一下一下拨弄着玉兔珠串。
很久很久。
房间内寂静无声,隔着透明的玻璃,外面乌云翻涌,似是又将迎来暴雨。
无意看到茶几那本反扣着的《中医妇产论》,宁迦漾探身拿起,某页被摩挲过,有点旧了,脑海中浮现出这几日受伤,商屿墨无微不至的照顾,恍若他是真的爱她。
可今晚却发现他好像跟以前没有区别。
即便把她从隔壁喊回来,即便质疑她‘精神出轨’,都那么云淡风轻。
宁迦漾忽然懂了上次言舒说的,情感缺失症都是天生的演员。
他在表演丈夫对妻子的在乎以及占有欲。
永远理智。
永远冷静。
高高在上地俯瞰着世人的七情六欲。
书籍极重,压在她戴着珠串的指尖,印出了深深的印记。
宁迦漾低眸,安静看着手部白嫩肌肤逐渐泛上清晰的绯红色。
随意抛在腿旁的手机铃声响起。
望着来电显示,她眸底的冷色消散,表情平静地接通了电话。
“喂?”
素来清软的声线,染上了零星沙哑。
对面传来姜燎亦是有些疲倦低哑的声音:“小宁总,你让我帮你确定的那个录音,我找了不少鉴定中心,结果都是非人工合成。”
“哦。”宁迦漾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辛苦了。”
姜燎站在医院天台,遥遥望着远方耸立的高楼,显得自己渺小至极。
毕竟调查录音,所以他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一时之间,两人都未说话。
只余彼此清清淡淡的呼吸声。
莫名的,宁迦漾竟觉得姜燎今天有点奇怪:“你……”
话音未落,耳边传来姜燎最后一句话:“小宁总,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宁迦漾指尖微微收紧。
后悔吗?
她现在就后悔了。
后悔因为暴雨中他的温柔,而错估了自己:
以为可以不在意他不爱自己,只要对她一个人好就行。
可是,拥有的越多,越贪心。
她想拥有商屿墨全部的爱,不然宁可什么都不要,总比每天这样患得患失,失去了自我。
将近凌晨,宁迦漾才推开主卧房门。
偌大的房间只余下一盏台灯,黑暗中灯影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