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忠走的急,一家子俱是措手不及,大夫都没来得及把脉,人就这般没了。
夏氏与他是一辈子夫妻了,刘德忠没啥大本事,但夏氏安排的事情他向来还是听的,两人风雨数年,吃了好些苦,好容易把孩子们都拉扯大了,这才享福没几年,刘德忠竟然撒手走了。
这打击太大了,夏氏哭的昏过去好几次。
胡莺莺赶紧着人去喊刘梅花,以及胡家人。
她也忍不住眼泪成串地掉落,刘德忠平时话不多,但待她一直都如亲女儿一般的。
糕糕跟豆哥儿哭的悲痛欲绝,大宝平日里就跟爷爷奶奶比较亲近,此时爷爷没了,他哭的仿佛再也没了家一般。
刘二成心中就是再痛,也要忍着,他去书一封给了刘小成,父母之事还是要告知兄弟的,至于大哥,如今联络不上他也没有办法。
“老太爷的丧事,要大办,不拘花多少银子,只管来问我要。”刘二成封上信,吩咐管家。
其实全家上下都很伤心,刘德忠没啥脾气,素日里对下人也不错,偶尔还要帮着扫院子,因为穷过苦过,就格外怜惜底层的人。
管家飞快地跑着去办事,刘二成出来把信给了随从让人去寄,他站在那里双目沉沉,听得到屋子里哀哀的哭声,拳头攥得很紧。
他能有今日,绝对离不开父母当初的鼎力支持,记得最穷的时候,家里连最次的红薯面高粱米都没有,爹娘是真的吃糠咽菜,他爹瘦得眼窝深陷,还要去耕地,就那还硬是省出来几十个铜板给他留着读书用。
虽说这几年家里日子好过很多,可那些恩情怕是永远还不清的。
他觉得眼睛干涩疼得厉害,心口仿佛缺失了一块。
抬头看着屋檐上方的天空,一下子就好似功名利禄都没什么意义了,他从此之后没有爹了。
外头刘梅花跟李大林带着俩孩子也来了,一进门刘梅花就是哭着的“二哥爹呢爹怎么会出事”
她慌里慌张进去没一会就痛哭起来,李大林也红了眼,倒是梦姐儿拿眼四处去瞧,不见半点伤心之色。
胡莺莺忙了半日生怕夏氏出事儿,眼见着刘梅花来了能安慰夏氏一番,她又去找刘二成。
自己的相公,她是了解的,刘二成内敛,许多情绪喜欢放在心里,她很怕他太过伤心又无法排泄,影响了身子。
可胡莺莺才走到院子里,就见有人急匆匆而来“刘大人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这无异于另一道晴天霹雳
皇上也就四十来岁,怎么会驾崩
太子前不久刚犯了大错被皇上禁足,此时皇位只怕免不了有人相争。
刘二成作为大臣,必然要进宫,胡莺莺来不及说其他,只握了下他手“你放心,家里有我。”
那只很软的手,却让刘二成猛的心里有了定数“好。”
他很快就走了,胡莺莺看着他的背影,担心,不舍,却还是强行吞下了眼泪。
宫中大变,大臣们各执一词,在皇上的丧仪之上争论该立谁为诸,太子庸碌无能,数次犯错,不堪为人君,另外皇上驾崩疑点太多,后宫又有贵妃自戕,朝中乱哄哄的。
宫里宫外都是人心惶惶,胡莺莺安排好了刘德忠的丧事,又请了和尚来家里超度,夏氏太过伤悲,一病不起卧在床上,还好有刘梅花照顾。
可烦心事又来了,刘德忠丧事第二天,胡莺莺的哥哥胡来与人在刘府打了起来。
对方是蓉王府的庶子宋祁来吊唁,却口出狂言,辱骂胡来,胡来原本脾气就不好,这几年隐忍了些,却没法子忍受被人无端欺负,上去就厮打开来。
宋祁虽说是个蓉王府的公子哥儿,却素来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他带的人多,几下就把胡来拿住了。
可胡莱是胡莺莺的哥哥,刘府上下焉能看着舅老爷被欺负一哄而上,竟然闹的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