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看过杜仲上房揭瓦的速度,倒也没惊奇,只是觉得可惜,若是这些人跟着杜仲去西北,定会是一大助力。还有死在庄猛手下的那一百多人,如果他们活着,又该成就多少功业?就这么白白在争权夺势中牺牲。
叹息片刻,又想起吴氏,该是跟易齐有关吧?
自打易齐离开,易楚再没听到过她的消息。
杜仲倒是提过一次,中元节第二天,楚恒曾带着她去过护国寺庙会。
而那时,易楚正在为顾瑶的事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无心去庙会。即便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
毕竟现在身份不一样,易齐已经是荣郡王府的人了。
再后来,易楚向杜仲打听,杜仲只说他不好太过关注郡王府的姬妾。
是姬妾而不是女儿。
易楚还记得当时是如何地诧异,待要再问,已经没了机会。
事实上,他们独处的时间也不多,而杜仲显然并不想提到易齐。
也不知易齐现在究竟好不好。
胡思乱想了一路,走到晓望街,老远就看到画屏在医馆门口来回来去地走动,易楚加紧步伐,刚要开口,画屏已急切地说:“哎呀姑娘,你可回来了,先生刚才晕倒了。”
易楚一听,顾不得其他,小跑着进了父亲房间。
卫氏看到易楚回来,不免抱怨,“疯跑到哪里去了,连你爹生病了都不知道。”
易郎中温和地解释,“是我让她去办点事,”又看向易楚,“没事,昨夜着了凉,上午又忙了一上午,歇息会儿就好了。”
易楚抓过易郎中的手,把了把脉。
正如易郎中所言,是染了风寒,稍微有点发热,但并不严重。
易楚内疚不已,早上她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医馆等着好几个人,本应该早点回来帮忙,或者等清闲的时候再去找大勇。
可她一门心思都牵系在杜仲身上,生怕林干所言有虚,忙不迭地想让大勇早点送出信去。
回来的时候又在胡家耽搁那么久……完全没把父亲放在心上。
而且,感了风寒,脸色应该与平日有所不同,可她根本没有注意到。
易楚一边自责一边写了方子,给父亲看过后,又匆匆到医馆煎药。
易郎中原本就说自己的病情无碍,卫氏不相信,如今见易楚把完脉也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留下画屏照顾易郎中,自己往厨房做饭。
画屏伺候人已是习惯了,先绞了温水帕子帮易郎中净了脸,又去沏了热茶,小心翼翼地扶着易郎中靠在靠枕上,正要喂给他喝。
易郎中接过茶盅,抿了两口,看着画屏道:“我真的没事,刚才是起身起猛了才晕倒的,躺了这一会已经好了,姑娘自去忙吧。”
画屏笑道:“先生怎这么客气,我白吃白住这些日子,先生一分银子都没收,照顾先生也是应该的……我倒是想去厨房忙,可做出来的饭先生定是吃不下,否则老太太也不会让我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