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春畅没有在家久留。念大学后,她就开始不服管教,正式放飞自我,尽管在同城名校就读,她却几乎不着家,偶有归期也是来去如风。她的青春叛逆期似乎延时启动,带着久抑后的暴动和疯狂。自然,也从妈妈口中的学习榜样沦为反面教材,还被列出不孝之三宗罪,不考研不考公也不谈对象。
春早倒是蛮能理解的,并持续将姐姐视作“吾辈楷模”。
没人喜欢被春初珍管控和念叨。
她也是。
就像电影里的主角:
总有一天,她也会冲破秩序的冗道。
总有一天,她也要到海里去,拥抱闪电和骤雨。
假期进行到第三天时,春早就高效地完成了所有家庭作业。睡前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自己尚还裸奔的小巧耳机盒,寻思着明天约上童越,出门给它置办行头,不能委屈了她的宝贝。
她到扣扣上找她。
两个女生一拍即合。
春早特别叮嘱:下午三点左右,手机消息为号,春女士那个时间没准会去搓麻。
预测完全准确,孩子休息,春初珍也得空放松,果然,中午刷着碗,就在微信语音里呼朋引伴地组局,打算在小区门口的麻将室酣战一场。
休假在家的春爸爸也被迫牺牲午睡,被老婆拉去凑人头。
春早穿上姐姐新买给她的黄白格及膝连衣裙,又将钥匙串和零钱包收进帆布袋,当然,最不能遗忘的,是她心爱的新耳机。
检查过家里水电,她悄悄摸摸溜出门。
在约定的地铁口,两个女生几乎同时到达,望见对方。
春早眼前一亮,飞奔过去,大夸特夸:“JK少女,你今天好好看哦。”
“你的裙子也好好看哦!”童越拉起她双手转圈圈。
春早仔细看她:“你的妆也好好看,亮晶晶的。”
“是啊,感觉自己的眼屎都在发光。我今天还挑战了鱼尾和仙子毛,就是有点手残,歪得明显吗?帮我看看。”
“骗人的吧,完全看不出手残。”
两个穿裙子的少女,像两朵浮於水面的鲜嫩小花,携手在灰冷的钢筋森林下晃漾。
停在零售商店的耳机保护壳区域,春早对满墙的可爱款式陷入选择困难。童越则流连於一旁的潮玩盲盒,一边把包装盒往购物篮里抓放,一边苍蝇搓手许愿出隐藏。
纠结了好半天,春早终於缩小范围锁定目标,将AB项一手一个握着,她回头找童越,打算让她帮忙看一眼,却发现女生已不知所踪。
猜想她应该是不知不觉转去彩妆香水那边了,偌大的商店,春早决定待在原地,不去玩“你找我我找你”的游戏。
她从兜里取出手机,给两只耳机套各自照相,而后打开扣扣,刚要发给童越参考她意见,却发现好友列表里有新消息。
春早呼吸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