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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越重重点头。

行至近无人烟的暗处, 春早再克制不住,抽出裤兜里的纸巾, 猛揉眼角:“原也要搬走了。我妈知道我们的事了。”

“啊?”童越耷下眉尾,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春早压着湿红的鼻头, 说得断断续续:“我好难受啊,越越。可我不知道还能跟谁说,手机也被没收了, 我只能跟你讲……”

“没关系, 你就跟我说, 尽管说, 说什么都行,”童越也面露悲色,梗咽着抱住她,拍她后背:“情况没那么糟,你还有我。”

“越越……”

“早早……”

听见耳畔哭喘愈发严重,春早怔然一秒,架住童越肩膀,将她抵远几分。

结果面前的女生跟悲催当事人似的,哭得比自己还凶还痛,五官皱成一团,涕泪横流。

春早吸鼻子,欲言又止:“那个……”

“怎么了?”童越喷出一个鼻涕泡,垂眸要她手里的纸巾:“纸借我用用。”

春早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递过去:“抆抆吧。”

童越接过,又关心:“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

春早长吸一口气,又呼出:“就分开,好好学习,备战高考。”

童越按胸立誓:“好吧,也只能退一步了。不过,有我在,你放心,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的爱情死了,我也绝不一人苟活。我今晚就跟陆景恒分手。”

春早抽一下嘴角:“那倒不必吧。”

童越信誓旦旦:“不瞒你说,我也想专心学习了。不然考不到北京去怎么办,这样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只有寒暑假了。”

春早闻言,又有些潸然。

童越也是。相顾无言两秒,两个情感充沛的女生再抱头哭泣。

翌日在做操时看到原也,春早的心落定几分。少年穿着一成不变的短袖校服,远远望过去并无多少变化,可春早就是觉得他不一样了。他不再跟同学侃笑,不再散漫恣意,下课也很少在走廊露面。从有起伏有情绪的波浪线或叹号变成一道破折或省略,显得过於平静,也过於沉默了。

春早亦然。

除了接水、送作业或去卫生间,春早几乎不会出教室,分秒必争地学。

偶然碰见,哪怕只是侧影或背面,她心头都像被弱硫酸腐蚀着。

做出选择,并承受选择。

这也是他们的必修课,尽管到来的为时过早。

春初珍不知从哪弄来了一辆陈旧的二手小电驴,开始“不辞辛苦”地接送她上下学,借口是节省时间。春早心知她用意,懒得违抗。不想窒息,不再应激,但也绝非麻痹自己。

春早觉得,那更像是,不在意,无所谓,还能差到什么程度。

即使宇宙黑暗无边,设好终点的飞船总能降落在想去的星球上。

这个过程并未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