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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二弟没在衙门,这会子……人在水儿胡同。”

梁老太太蹙紧眉头又松开。

她听懂了。

“是个什么人?”经由一天消化,她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问出这句。

闵氏答得犹豫,“夫君绑了两个当时随行伺候的护卫,一个不肯招,另一个招了,说是从西夷人的大官手里抢回来的人,父亲原是西河县小吏,伯父也在军中,职衔不高。”

老太太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随军带着女人,行事再隐蔽,人多眼杂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梁霄又年轻,未必知道轻重,也许军中早传开了。

风平浪静时倒好,一旦将来有个什么,这桩事难免要给人翻出来,想添什么罪名不行?

老太太扣着茶盏的手都在抖,她咬着牙问道:“那孩子……几个月了?是在西边时候就有的?”

闵氏叹了声,道:“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二弟起初不知情,回来路上才知道,许是怕明筝跟他闹,一直藏在外头没带回来。”

老太太想起一事,“回京头一晚,霄儿没有回家来,是在她那儿?”

闵氏为难地点了点头,“是……”

梁老太太一翻袖,将掌心握着的茶盏掼了出去。

瓷片碎了一地,闵氏心里直发慌,上前半跪在老太太膝下,“娘,您别生气,二弟还年轻,血气方刚的男儿汉,一路西去身边没个伺候的,遇着个可心人儿,一时意动收用了,算不得什么大错。头一晚没回伯府叫您失望,他想来也不是故意的,毕竟那女人肚子里怀的是他头一个子女……是二房头一个孩子,紧张些也是难免的。”

她见老太太面色有所松动,连忙又道:“再有,我瞧二弟不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军中纪律严明,若二弟当真犯的错狠了,便是再多人替他说话,那嘉远侯岂会眼里容沙?二弟在营中,必然是安排妥当没给抓着错处,您先别担心。咱们家多年未曾添喜,终於盼来了,娘,二弟有后了,您安安心心等着再过六七个月,就能抱上金孙,您难道不高兴吗?”

梁老太太冷哼一声,实则已然心软。

她板着脸道:“就算朝廷不追求,将来那孩子落地,如何跟明家交代?庶长子生在前头,将来就算有了嫡子,也是一辈子抬不起头。”

这话说得闵氏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

当年老侯爷也是没把持住,容庶长子粱霁生在了梁霄前头。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落地,听过去的老人儿说,当年粱老太太可没少哭闹,直逼得老侯爷把粱霁生母送去了家庙带发修行,这事才算是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