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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宫人还想多问,见太后一脸萧索,明显不欲多言,到底没有再说。

梁家正笼罩在一片阴云当中。

湖心亭里梁霄在座,他自然知道发生什么。

此刻寿宁堂中,梁芷薇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明筝扶着她,用帕子替她抹泪,不时还要劝梁霄,“您别急着生气,尽快想个法子才是……”

梁霄扬手掼了只瓷盏,瞪着明筝道:“你带着芷薇在内园,为什么不看好她,容得她与那几个任性妄为的姑娘胡闹?娘信任你,才把芷薇交给你带着,你就是这样处事的?你就是这样当人嫂子的?”

明筝抬眼望着他,见他因暴怒而涨红了脸,怒气冲冲负手在屋中来回踱着步子。过往再多龃龉,再多失望,她都不曾觉察他是这样狰狞丑陋。

他其实有副极好的皮囊。唇红齿白,玉树临风,加上常挂着三分笑,很容易叫人觉得亲切。初嫁过来时,闺中那些小姊妹不也曾艳羡的说她得了个大便宜?承宁伯府世子的好样貌,在京都向负盛名。

是分别太久的原因吗?是感情被磋磨淡去的关系吗?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对这个人抱有希望,不再对他做出的任何事说出的任何话而觉得难过心伤。好像她已经能够很平静的,甚至带着几丝讥诮地去瞧他这幅暴跳如雷的模样。

梁芷薇摇头哭道:“不怨嫂子,怨我自己……”

梁霄跺脚怒道:“你还知道怨你自己?为了给你谋这门亲,家里头花费多大功夫,托了多少人情,花了多少银子你可知道?我一想到下午湖边你跟那几个姑娘跌在一处的丑态,就连饭也吃不下去。好容易挣得两份军功回京,还未站稳脚,你就把我脸面全给舍了去,叫人知道我梁家姑娘湿了身子大庭广众给许多男人瞧,我还要不要……”

“二爷!”明筝扬声打断他,“芷薇不曾落水,担不起这样的污名。她不过好心帮了朋友一把,难道见死不救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周围还站着下人,再让他胡说下去,梁芷薇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梁霄见她这时还要与自己争辩,堂中坐着这么些人,把他身为男人的脸面威严置於何地?若是背地里争执也罢了,他愿意让着她哄着她。可眼前还有这么多的人瞧着,他堂堂伯府承嗣人,难道就这样被个女人质问得哑口无言?

“你……”

梁霄刚要开口,猛地,梁芷薇从明筝怀里挣脱出来,“我给家里抹了黑,我拿命赔你们,行吗?”

她拚却一身力气,垂头就朝柱子上撞去。

惊叫声响起一片,老太太吓得手里的佛珠都落了地。

抽气声,惊呼声,哭喊声……梁霄待反应过来,早就来不及。

想象中那般锐利的疼痛没有到来。

梁芷薇睁大泪眼,见面前隔着她与柱子的人……是明筝。

那么重的冲力,全然击在明筝窍细的肩头。

她忍痛抚着臂膀,低声道:“别闹了,行吗?”

她真的好累,真的不想再理会这些糟心的事。

屋中静下来,连梁芷薇的哭声也一时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