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手掌滚烫,指节修长,那温度透过轻薄的帕子传至肌肤,令她惊恐又羞不可抑。
她从来端庄自持,当即白着脸,用尽力气抽回细足。他抬起脸,沉声说:“伤口很深……”
眼泪迸出的一瞬,她扬起手掌,狠狠把他推开。
声名清誉,现在未来,她慌乱恐惧,百般无措……
当时未曾觉察,也未曾深思缘何他会出现在那里。
她顾着周全自己,连他的名姓也没有问起。
后来,再相遇是在宫中,她跪拜在墙后,垂下头只瞧得见他一片衣摆。妆花锦缎粼粼光色耀眼,她只望了一眼便不敢再看。那时尚不知,当年遇见过的少年就是嘉远侯。
再后来,清元寺外抆身而过。…白桦庄滑坡的山下,他策马奔驰而来冲向那辆倾翻的马车。…其后是胡家大院的酒宴、郑国公府湖心亭风波、慈宁宫外夹道上初次正式见礼问安、临溪亭外廊桥上一前一后的别扭相送、门檐下躲雨说好递帖子上门他定然赴邀…然后直到今天。
她心底一直猜疑着的那个问题。
在这一瞬仿佛就要揭开答案。
她从来不敢朝那个方向去想,此刻心底贸然跃上的那个念头让她整个人都被慑住。
不可能——
她愕然又抬起眼朝他方向望去。
清风明月,细竹斜影,那个人倏然不见,仿佛从没来过,从未出现。
瑗姿见明筝望着月洞门发怔,不免问道,“奶奶,可是忘了什么?四姑娘已经送回梧桐苑,您是担心……?”
“没什么。”她摇摇头,闭眼按下那些荒唐可怕的念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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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罗院内,安如雪震惊地望着闯入而来的婆子,院落小库房和何嬷嬷的屋子被翻个底朝天,没人理会她,没人告诉她究竟为什么,她扶着梨菽的手,见那些人带着搜出来的东西步行至院中央。
梨菽睁大眼睛质问:“你们这是干什么?眼里可还有主子?惊扰了姨娘,出了什么岔子,你们担得起吗?”
打头的赵嬷嬷闻言笑了笑,领着人行半礼说见过姨娘,“对不住,姨娘别惊慌,老奴等奉命搜查秦妈妈的屋子,如今证据已经有了,特来告奉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