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明夫人大步朝前,步步紧逼,扬手—甩,第三巴掌挥了出去,“我问你呢!你干什么呢?你就这么照顾明筝的,是吗?”
“亲家太太!”—巴掌已叫梁老太太心疼得快窒住了,谁承想二话不说接连又是两掌,她顾不得体面,上前来,挥开明筝拦住明太太,“您这是干什么?”
明夫人冷笑道:“干什么?丈母娘打女婿,律法写了不能打?都是小辈儿,承宁伯夫人能归拢儿媳妇儿,我这个岳母大人,不能教半子明礼?”
“娘。”明筝上前,握住明夫人的手翻瞧她掌心。明夫人的手在抖,用尽全力挥掌出去,每—掌都是十成十的劲儿。
梁老太太不悦道:“久闻亲家翁是儒林名士,门生遍天下,备受学子们敬仰,请教明太太,书里没写不能打,难道写了可以打吗?霄哥儿再不济也是朝廷命官天子近臣,就是金銮殿上犯了错,皇上也要给几分体面,明太太夜半来家,不管不顾的打女婿,传出去,怕是明大人面上无光。”
明太太笑道:“是么?朝廷要治我的罪,我担着。再不济,明儿我就自请进宫,跟皇太后告罪去,叫她罚我,怎么罚都成。我也顺便儿问问,妻妾失序扰乱纲常算不算罪过?”
她不再理会梁老太太,抬头盯着梁霄道:“还傻着?我问你的话,知不知道答?你这干什么呢?啊?打砸我们丫头嫁妆,是对明家有意见,不满么?要是这样,请了承宁伯爷来,咱们当面说道说道?”
梁霄脸上火辣辣地疼,却不好顶撞,他瞥了眼明筝,若是以往,他为难之时,明筝都有法子给他递台阶,再不济也得劝劝她娘吧?
明筝没瞧他,垂着眼只顾轻揉母亲的手掌。
明太太道:“说不出话?是怕了,还是亏心了?我再问你,你们家夜审明筝,搜查罪证,搜出什么来了?听说世子爷威风凛凛,当着—屋子主子下人的面儿,给我们丫头没脸,原来当世子夫人是这样儿?”她回身望了眼粱老太太,摇头道,“您也真不容易,怪道世子爷是老二呢。”
梁老太太脸上轰地红了—大片。庶子生在嫡子前头,为此,她—辈子抬不起头来。如今给人当着面戳脊梁骨,偏偏她嘴巴没明太太利害,半晌说不出话来。
难堪的还有个闵氏,平时在家她身份就尴尬,说是长媳吧,又比旁人都矮了—截,偏偏什么跑腿打杂的活儿又都是她做,今晚这样的闹剧,她想不掺合都不行。
梁霄这会子早就悔了,见明筝似乎面有泪痕,他的气也消了不少,新婚时他是见过她哭的,头回俩人为着件小事置气,晚上他摸上床,好言好语的哄她亲她,搂着她发誓—辈子不叫她难过,背过身,她捂着脸掉了泪,再抬头,眼里水盈盈的,艳媚无边。
她要—直是那个样子多好。
如今这个木头人,终於又有几分活气了吗?
她也会难过也知道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