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移向她脑后,在发丝间触到一片不起眼的疤痕。这处伤除了她和他,再没有第三个人知晓。是他们之间保守了十年的秘密。“还疼吗?”他望着她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映着烛光,更显晶莹明亮,“当时流了很多血,我吓坏了,给你包扎时,手指头都在抖。”他忆起从前,唇边溢出抹苦笑来,“听说你常有头疼的毛病,可是那会儿落下病了?”
明筝摇摇头,抬手捧住他的脸,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她看到他眼底的爱意和心疼,长久不被珍视的那颗心,被他软化成了荡开涟漪的春水。“不疼的。”她小声道,“我们一起后,再也没有头疼。”这倒不是安慰他,过去她在梁家殚精竭虑打理庶务,可面对的人一个两个都来羞辱她,她头疼难受,多半是睡眠不好、情绪不佳、心志不舒之故。
陆筠的掌心顺着长发落下,触到后颈处绕着细细的白绫系带。他靠近来捻住她的唇,指头一挑,就散了。
明筝红着脸将额贴在他肩上,床边案上红烛高悬,光线太明亮了,让她觉着刺眼,她捂着眼睛软声求他,“侯爷,吹、吹了灯吧……”
话音刚落,帐帘就垂了下来,将灯影淡化了不少。
重重朱红细纱帘帐,隐约能从外瞧出两个影子。
他轻缓而耐心,声音透着沙哑,“筝筝……”
闭紧了帐帘却并没给明筝带来更多的安全感,她战栗着闭上眼睛,听不得他这把低沉磁性的嗓音,更听不得这种时候被人不断喊着自己的名字。她掩住嘴,生怕自己发出声响。
陆筠衔住她耳尖,将她手臂环在自己颈上,“筝筝别怕,我会护着你的……嗯?”
拉长的尾音,沙哑的调子,她头脑昏然,什么都无法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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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从窗外透进来,只是蒙蒙的淡青颜色,时辰还早,不过是卯初。
明筝多年习惯了早起,乍然换了张床,也不大睡的沉。张开眼望着帐顶,意识慢慢回笼。她不是在娘家,是在虢国公府了。
外头有侍婢们刻意放轻缓的窸窣声,好像距离很远。
被底不自然的酸痛传来,叫她不由想到昨晚。
脸色已变得绯红,抬手捂住脸,心道自己怎么一大早就想起这些来。
“筝筝。”
侧旁一道男音,吓得明筝一愣。
她缓缓侧过头去,见陆筠穿戴整齐,侧身卧在枕边,手掌撑在额上,正温柔地打量着她。
明筝猛地坐起身,“侯爷!”意识到自己此刻身上穿的是什么,她又忙把被子扯过来盖住自己。
陆筠垂眼假作没瞧见,低低“嗯”了声,“昨晚不是说好了?私下里喊名字?”
昨晚确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