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适才已经吃饱了,此刻更是不可能吃得下,抬首瞧他布菜斟茶照顾自己,她心里好担忧,可她一个字都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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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难得闲暇,她枕在他臂弯中,帐子落下,围成一个温暖的橙红色的小窝。
他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手在她背后拍抚,耐心等她入睡。
明筝心里乱极了,她睡不着。
“侯爷。”
“嗯。”
他淡淡应答。
“陆筠。”她揪住他的衣襟,声音发涩,“抑或,你能告诉我,你们要做的事,会到什么程度么?”她凭着自己的推测,总是想到太可怕的情境。昨夜一夜乱梦,她梦见他被人一刀斩下马……
“嗯……”他收紧臂膀,将她抱得更近,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郭逊秘密回京,带着人在城外接应……你放心,退路我也想好了,若是不成,再不济能护住你们的性命。我要的,从来不是权势地位,更没想过取而代之,没我只求公府平安,你和桃桃平安,所以你要答应我,不论出什么事,都要好好活着。岳父那边,我打过招呼了……祖母我也会安置好退路,不用担心,嗯?哭什么,这不是没事吗?你要相信我……”
她不知为何,心里酸楚极了,她心疼他,心疼陆家牺牲的那些人。
他用指头替她拭泪,笨拙说着哄她的话。明筝陡然把他推了一把,陆筠松开手,见她坐起身朝自己倾过来。
她撩开碍事的长发,一根根松开斜系在领下的襟带。
陆筠呼吸轻了,抿唇瞧着她动作。
瓷一般的月亮跃出海面,令人炫目的淡红光晕微颤。
他顿觉她悲悯如菩萨,予此恩赐,予此垂怜。
掌心滚烫,唇齿流连,太忘情,不免微觉痛楚。
好在尚能忍耐。
傍晚雪住风停,他身披鹤氅独行在空落落的庭院中。女人后来如何喊着他的名字断断续续不能成言,都不能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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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明筝被接回明府。
一向感情极好的嘉远候夫妇龃龉了。
不乏有人拈酸,说要瞧这回那明氏是不是还舍得和离。
起因是什么众说纷纭,初九的千秋宴上一群人早早聚在绾心月苑等瞧陆家人用什么表情面目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