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压根儿就没把谢荣琅当回事,就算是谢修文在信中提及谢荣琅聪颖等等,他都不在意。
老太爷在意的是,既然不是他们这一房的骨血,那根本就无需上心。
一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儿,能吃饱喝足就该谢谢养父母的大恩,难不成还敢肖想谢家的财产不成?
没错!
老太爷从始至终,都认为谢修文日后的家业都该是谢荣晖来继承的。
就算是当年老大做了对不起谢修文的事又如何?
说到底,他们才是亲兄弟,谢荣晖才是他的亲孙子。
一个谢荣琅,呵呵,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哪里配继承他们谢家的家业?
老太爷想的挺好,但是从来没有考虑到,谢修文离家数载,他这一把年纪的老骨头,是否还能左右儿子的想法?
而且当年族里头的几位长辈都做了见证,也都言明了谢修文的家业,日后是不会由谢荣晖承袭的,就冲这个,老太爷也拿谢修文没办法。
不过老太爷不着急。
有的是时间。
如今谢荣晖中了秀才,日后再科考入仕,不仅在朝中可以父子齐力,而且一个如此有出息的长子,谢修文定然不会再把家业给一个外人的。
随信送过来的,还有一份礼单,是谢修文特意腾抄的,就是想让老父亲和谢修然都看看,他是否亏待了谢荣晖这个长子。
谢修然看到这长长的礼单,这还只是小定礼呢,待秋后再有聘礼送上,少说怕是也要消耗掉一千两银子。
谢修然心里头感慨万分,这个弟弟果然靠得住,若是换了自己,定然不会如此厚待侄儿的。
当然,谢修然又想到若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莫说是备上如此丰厚的聘礼了,便是这种亲事,他也是攀不上的。
果然,儿子过继到了谢修文名下,只会走得更远。
随信一道送来的,还有谢荣彻几人近期的文章,说是给老太爷看看,也让他心中有数。
谢修然再次感叹自己的无能。
如今想来,当年父亲说的是没错的。
他们这一房想要再起来,还得靠老二。
如今老二已经是正四品的官员了,这可真是妥妥的朝廷大员,每到逢年过节,便是县令都要送上节礼上,并且是亲自送来,由此便可看出,如今他们家在高阳县的地位有多高了。
如今谢家的老宅子又已经加盖,原来的三进院子,如今已经是四进了,而且还有了东跨院、西跨院,便是家里头看家护院的人手都多了。
看看这大宅院,谢修然觉得里头一砖一瓦,似乎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老三如今并不天天往县城里跑了,毕竟打着名义,那是刘若兰的陪嫁,他不好再过多的参与,而且刘二郎如今也去铺子里少了。
刘家给做主买下了几个死契的仆从,专门管着铺面,这一年里头,谢老三几乎是只需要每月过去走个过场,再翻翻帐本,每月就能拿十余两银钱,更别提年节时还有其它的好处。
自打谢荣晖被接走之后,刘家便替刘若兰做主,田庄里每年的出息都送到谢家来,由谢老三处置。
谢修文曾给谢老三写过信,让他自己留下三成,余下的七成再交到公中,也省得日后老太太再作妖,累得三房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