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内讧,阴谋,利息
看着云初如此淡定自若无怨无怪的动作,坐在桌旁的明家主眸光闪了闪,眸光微一偏,空气中与明家老头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诧,勿庸置疑,只从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可看出,这个出云公子,武功不低。
而且,行态举止间,气质使然,处变不惊,简直让人望尘莫及,一般人遇这般尴尬,该是有不满,再良好的君子之风,也多少神色动然,可是这位出云公子,情绪淡然之而滴水不漏,着实让人看不透。
当然,一场小小的插曲很快带过,云初落座。
「方才那茶水你明明可避,为何不避?」一落座,脑中便响起京二的声音。
云初面色不变,同样传音入秘,「人家想要试探你是龙是凤,总得给个机会不是。」
「那结果呢?」
「结果就是,可能,在他们没有摸透我的身份前,你不会成为明家的女婿。」云初虽与京二传音入秘,面上却是微微颔首,对着桌旁的明家几位人颔首示意。
明家主这才爽朗一笑,对着云初和京二一一介绍周围所坐之人,都是明家能排得上地位的人,说是用过早饭后,就要进入明家的十方阵,竟选家主。
不过,这明家的人,怎么看上去,个个眉眼深拧,心思极重的感觉,。
当然的,如京二和云初这般出众之人,那些明家子弟,男男女女,自然也是好奇的探了眼神过来瞧上了瞧,不过,很快又收回。
「明伯伯太客气了,竟选家主这般重大的事,小侄怎好旁观。」听到明家主将一席客气话说完,京二这才开口。
明家主当即摆手,「二公子言重了,远来是客,而且,同是十大世家,指不定,以会还会亲上加亲呢。」话至最后,明家主看向京二的眸光深了深。
云初在一旁喝茶,心底却有冷笑泛过,得,这是直接挑明了。
自然的,本来就是想去看看家主竟选,明家主又如此说了,京二自然不再推脱,还像模像样的让云初一起,云初自然点头表示同意。
而这边桌边,看似寒暄邀请,另一个圆桌旁,洛灵烟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过来,竟夹杂几分冷笑,冷笑中又似乎淬了一些异样的让人猜不透的光束。
「哐啷。」众人正说笑得兴头,突然,明萌萌原本端在手中的碗,一个不慎落在地上,没碎,倒是发出极重的声音。
众人当即寻声望去。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紧张一会儿的家主竟选,拿碗都没力气了。」一旁,洛灵烟当即三无两意的道,说话间,衣袖似乎轻轻一指,想帮忙,不过,却被明萌萌及时的退开制止。
随着洛灵烟开口,上首,这边桌子旁,明家主和可算时明家地位最高的明老头儿也尽朝明萌萌看了过来。
「堂堂明家大小姐,连个碗都拿不住,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声音正严,带着苛责的意味,不是明家主,而是明老头儿。
一旁,明萌萌对着洛灵烟看了眼,这才偏头,对着明老头儿认错,「爷爷说得是,孙女知错。」态度诚恳,说话间,已经有下人上来拿掉了地上的碗,给明萌萌换了新的。
「这明小姐真是够能忍,明明是洛灵烟将她的碗给弄地上,却是一点不解释的。」一旁,京二见此,对着云初传音。
云初正在喝茶,闻言,看了眼一旁的明老头儿,那看明萌萌那实实在在的苛责眼神,眉毛掀掀,不置可否,在绝对的维护面前,说什么都是错的,其实,换一个角度看,明萌萌这既叫退让,也是聪明。
如此场合,不计较,至少,得了明家主的心。
不过,这个明老头儿……她不信他没看出来,是洛灵烟动的手脚,为何这般偏袒她,就算是如昨夜明萌萌所说,是不是,也太过了。
云初又朝明老头儿看了看,其人印堂明亮,眼神有力,看似六七十岁,可是罡风精骨,精神十足,不过,不知为何,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再看桌旁,那些明家的有地位的中年男子,他们似乎对於明萌萌的态度还是极其中恳的,倒是看向洛灵烟的眼神……
有些意思。
举杯喝茶,云初将所有心思掩尽雾缭中。
一个时辰后,天高云白,云初和京二带着秋兰跟着明家主到了一处极其宽敞的院子,与其说是院子,不如说是一个空地。
蓝天白云下,方圆几百里,除了茵茵绿草,空无一物,但是,云初并不觉得,这个空无一物,是真的空无一物,因为,至少,在明家主一声吩咐之后,那些年轻韶韶的明家子弟多多少少,面色严肃间,指尖轻抖有之,更有甚者,视死如归,像是奔赴生死之境。
随着明家主再一声吩咐,「一个时辰后安然无恙出来之人,即是明家家主。」话落,那些明家子弟这才抬步向那院了里走去。
「别小看这院子,我可是听说了,这叫十方阵,进去了,内力,武功,心智,都是考验,看似一个时辰,实际,好多人经历一生也比不过这一个时辰。」一旁,京二靠近云初解释。
云初点头,「猜到了。」
堂堂明家选家主如何会这般简单了去,估计,这看似空无一物,除了这所谓的十方阵,应该还有别的什么手段才是。
「如果京二公子和出云公子有意,也是可以进去一试的。」云初正琢磨着,却见旁边,明老头儿走了过来,对着云初和京二道。
不说云初和京二一惊,就是一旁的明家主,以及其余一些明家人,和此时正要一脚踏进那十方阵门口的明萌萌都是一惊,当即回头,目光豁然看向云初和京二,又看向明老头儿,甚是疑惑。
「这个……」京二自然推脱,「这是明家竟选家主,如何好进,明爷爷太爱开玩笑了。」京二带着笑容,笑话,他还不想死,而且,明家选家主,让他们二人竟选,这用意……
京二看向云初。
云初却没什么表情,只问了京二一个问题,「你想在明家活得好一点,还是过得差一点。」
传音入秘在脑中,京二有些懵,可是再如何懵,也知云初从来口中无虚言,星目轻闪,「前者和后者的区别?」
「前者就是可能会死得快些,后者就是,可能死得慢一些。」
京二不解,他智商也不低,可是此时听着云初明显有些严肃的语气,杵在了那里。
「二位公子既然不愿意,爷爷你又何必为难,他们不是明家之人,这十方阵险机物重重,万一伤着碰着,多不好。」而这时,同样抬步要走进去的洛灵烟也回转身看了云初和京二一眼,对着一旁的明老头儿道。
明家主这时也走过来,似有不解的看着明老头儿,「父亲,你这是……」
「无事,我就是爱才,看二位年轻才杰,去我明家十方阵闯一闯,也无不可,不过,这十方阵,寻常人的胆子也不是真能进去的。」明老头儿这般说了一句,对着云初和京二笑笑,便走向了一旁。
激将法?
云初冷笑,她不吃这套。
明萌萌见此,又看了眼明家主,这才走了进去,洛灵烟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前前后后,明家子弟进去了十数个。
那巨大而高耸的门也在这时,「啪」的关上,似乎关闭了一方天地。
「萌萌……」正在这时,却有一道中年妇人的声音自远处响起,云初回头看去,便见一扫人正由丫鬟搀拊着,快步走了过来,看着紧闭的门,面色一变,似乎心如死非般,而一旁,已经有人对着其行礼,「夫人好。」
而这位夫人已经向明家主走去,「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舍得,你真舍得……」
明家主看着自家夫人,面有不悦,一拂袖子,「她姓明,这是她的责任。」然后,似有不耐的对着身后挥手,「夫人身体不适,扶她回房休息。」当下,便有人上前将明夫人给扶了下去。
云初看着,难怪方才前厅一起用早饭,明家可谓说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却不见明夫人,原来是病了,这气色,确实不好……
不过,看来,这十方阵,也多是险危重重。
不过,这个明家主身为父亲,到底也是太过冷血了些。
「轰。」明夫人刚走,突然,地面一阵动荡,前方,紧闭的十方阵大门,也摇晃得可怕。
「怎么回事。」
「轰。」明家主刚出声质问,众人却又听一声「轰」声炸起。
「是十方阵。」有人惊呼。
「阵法虽厉害,可是却只限於阵法中,不可能会连通到门外。」明家主一惊,当即看向一旁的明老头儿,明老头儿面色严肃,立即手一挥,便有人上去,像是想打开了十方阵的大门。
眼见此,明家主突然想到什么,当即抬手阻止,可是却已经晚了,门,已经找开一丝隙……
当即,似黑云般的烟雾滚滚而至,转瞬间,覆了空气,一时间,人影难辩。
一切突然得让人措手不及。
云初和京二在浓雾滚至之时,只来得及对视一眼,便再看不到任何人影,一时间,好像身处雾茫茫的大地,天地忽暗。
云初面色大变,当即抬袖,手指一凝,指间,气体升起,然而,正在这时,却有对话声隐隐传来。
「全部死了?」明老头儿的声音。
「放心,都死了,无一活口。」洛灵烟的声音。
洛灵烟不是应该在十方阵里,而且,这对话的语气。
「那个出云公子和京二公子呢?」问话的是明老头儿。
「如今陷在这十方阵巨大的雾阵里,估计已被心魔所迷,一会儿,我们就只等抓人就可。」洛灵烟的声音断断续续,随即又道,「没想到,明家主还想让明萌萌杀我,可惜……真是不自量力……」
「我会安排好一切,你不要让我失望。」
「是……」
云初听着听着,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与此同是时,精神愈发明晰,闭目养神,试图寻找京二的所在。
「云初。」突然的,一道清冷的,又温柔的声音在云初身后响起。
云初脑子一炸,景元桀?
他在这里?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他绝对不可能在这里?
云初心神一松,思绪一刹,当即回头,与此同时,袖剑如闪电般蹿出,直向身后刺去,突击,一挑,一按,身姿如影随风而动,飘若浮云。
黑影,一个黑影,似浓雾里一点幽幽的光,闪过,飘过,又走过,然后,除了还在流分理处着的浓雾,一切平静下来。
如果不是袖剑上的血在湿哒哒的滴落,如果不是空气中瞬间弥漫而开的血腥味,向来镇静如云初都要觉得她方才是疯了,太过敏感,而眼花。
很明显,这浓雾是自十方阵飘来的,她虽还肯定,她站在方才的地方没有挪动过半分,但是,天地变化,身周一切,早已经不是原来,又或许,整个明府的格局都发生了变化。
明府擅阵奇甲之术,果然,不是盖的。
而且,照方才洛灵烟和明老头儿的对话,很明显,这两有勾结……明家主和明萌萌是想在十方阵中灭了洛灵烟,结查,却被人反制了。
云初面色一瞬难看,这阵法没有她想像中的简单,四周的雾更浓,越来越深的完全看不清方向。
「唰。」耳际有利刃划过,云初身子轻巧一偏,一个黑影,如一个小点,又再度掩去。
「击。」黑雾中,大刀闪闪腾过,脖颈冰寒,云初身子又一起,堪堪避过之际,手掌翻习,一个横向起纵腾挪之间,手顺势往下一盖。
「噗通。」是有人受伤吐血落地的声音,黑雾被稀开一些,眼看着那黑影落地,云初当即伸手去拉,不管如何,找个石头问路,可是她快,雾更快,不过瞬间,真的只是瞬间,那地上的黑色屍体不见了。
或者说,不是屍体不见了,是她方才所站的地方的方位又产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