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送我回府吗?”风声中,云初从景元桀身上抬起眸子,又道,声音温软。
景元桀点头,“你要养精蓄锐。”
云初闻言,当即咯咯一笑,“我精神很好。”
“方才,你说,姿势不错……我们到时可以试一下……”
“……”云初无语望苍天,果然,太子早就污坏了,没打算放过这一个茬。
天色渐渐全暗下,圆月如盘,星辰点亮,似乎预兆明日是一个好天气,而前方,长街尽头似有亮光一闪。
“景元……”云初眼色一紧,正想说什么,却眼一闭,头顺势就歪进了景元桀的怀里。
景元桀收回掐向云初睡穴的手,又朝长街远处看了看,将云初的身子紧了紧,直向云王府方向而去。
“云初,相信我。”淡淡喃语在空气中浮动,是执着的承诺与告白。
不消片刻,景元桀便带着云初进了云王府,无声无息的穿过院子直接抱着她向主屋走去。
而主屋外室内,此时此刻,软榻上坐着一个人,清姿竹秀,修影消瘦,容色朗月。
景元桀恍若不觉那里坐着一个人般,径自迈着步子抱着云初走向内室,将云初轻轻放在床榻上,给她脱掉鞋子,盖上被子,一切动作温柔又细致,然后,这才轻轻撩开珠帘,走出内室,看着坐在那里的人。
“辛苦了。”景元桀对着那身影道。
屋内未点头,光线明灭,却依旧掩盖不了两名男子出众的外貌。
玉无洛这才起身,“不辛苦,能成为她的利用,又何尝不是她的信任。”言辞间,竟是如此的温和。
景元桀点点头,“你的身体并不是不能救,放心。”
“随缘吧。”玉无洛无所谓,好像早就将生死看透,细长的眸光看了一眼内室云初的方向,这才移出来,看着景元桀,“曾经,幼小的她,那般伤你,让你受这诸多苦楚,若不是她,你所谓的蛊毒也不会……你当真不后悔吗,为了一个她,倾尽天下。”
“不后悔。”景元桀直接干脆不加任何思索。
“这般多年,汲汲营营这般多年,一朝放弃,有多少人会因为动辄身乱,也不后悔。”
“就如你当年舍身求她,你如今后悔吗,即使知道她……你后悔吗?”景元桀看着玉无洛,如玉的脸上是写不尽的坚定与凝雪般的不容置疑。
玉无洛也看着景元桀,两个男子四目对视,好半响,玉无洛似妥协般轻轻一笑,“若有一日,你背负了她,只要是我活着,必定不会算了。”
“你不会有这种机会。”
玉无洛眸光动了动,明明心中已经肯定了这个答案,却还是要不死心的问下,须臾,开口,“我的人已经准备好,只等你吩咐。”
“谢谢。”景元桀说了两个字,便出了屋子。
玉无洛未离开,而是依然又坐了回去。
云初,我一路守着你,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我都一直守护着你,即使因为你离家失母,我,也不后悔。
此生,不悔。
我只望,你幸福。
……
这一夜看似平静,可是,天下各地,风云,无声涌动。
北拓皇宫。
萧石头已经登基为帝,不过七八岁的孩子,一袭明黄色龙袍,清眸坚定,威严不低。
至于北拓的登基仪试,除了本加,萧石头也并没有将国告发出去。
所以,看上去,南齐,大晋,南延,等小国都不知道。
萧翼山的入殓仪式也进行得很顺利,从头到尾,萧石头都没有掉下一滴泪,而孟良辰站在他的身后,从头到尾行事有素也没有掉过一滴泪,只是,那英气的五官上,面色,到底是比以前更加英气了。
事情本明,良王爷被放了出来,可是,良王府却依然满庭萧索,死气森严,下人们走路都怕大声了,因为北皇死了,孟良辰的朝气好像也跟着走了。
孟良辰每日里,除了帮着萧石头处理一些事宜,其它,便不再过问,终日流连在北拓皇室墓前。
此时,月色如银,深宫屋阙之下,萧石头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张极细的纸条,怔怔发呆。
一旁,孟良辰一素素衣装扮,在他身后站定,“大晋来的?”
萧石头点头,“太子爹发来的消息,云初娘要大婚了。”
“可惜不能去。”孟良辰叹了叹,抬头望着满穹繁星的天空,“明天一定是个好日子。”
“很快,封严令一撤,消除了南齐对我们的顾虑,就好了。”
“不过,我给云初准备了一个礼物。”须臾,孟良辰难得的笑了笑,好像有些开心的味道。
……
翌日,天色还未亮,云初便醒了。
眸光一睁,恍然想起,昨夜她是被景元桀敲晕的,当下气不打一处来。
还厮还翻天了不成。
可是,刚撩开被子下了床榻,便听院子外有杂踏的脚步声响起,
然后,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