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华落更甚。
他知道公子对名小姐不是没有心的,虽然名小姐背后有着整个名华府,不是一般心思简单的女子,可是公子对她,多少对别人不一样,你见过公子对别人凶过,对别人故意撇开过,所以,华落多少是了解自家公子的,尤其是在大小姐若有似无的撮合之下,他一直觉得公子对名小姐的心思总有一天会发醇长大,可是却没想到,最是谨言知教,最是修儒守礼的公子竟然……
这般按大小姐的话来说,可谓是,简单粗暴又直接。
“云楚你说真的。”名玲珑很快反应过来了,面上情绪瞬间转动得难以用词儿形容,当即跳前几步,毫无仪态的就紧抱着云楚的腰,“你说真的,真的?这里都有证人,不能反悔。”说话间还一指华落和五姨娘,眉眼间都是激动得快眼眶发红的神色。
可怜五姨娘大着肚子,还要受这一惊的,可是,触到名玲珑看过来的目光,到底是笑着的。
云楚此时有些尴尬,方才那一语是由心而出,他不后悔,只是……
“云楚,不容易啊,不容易啊,这般多年,我终于把你这块石头给捂化了……”名玲珑紧抱着云楚有些僵硬的腰身,自顾自的阐述着情深几许,滔滔不绝。
“咳咳……”云楚尴尬的轻咳,然后,有些盲目的看向华落,“可有王爷的消息?”
华落表示很白目,名小姐出现前,公子才问过这个问题的。
不过,华落理解公子的尴尬,少年老成的面上很是端重,“回公子,暂时还没有。”
“嗯,找人要紧。”云楚终于努力的费力的极其认真的拔拉开名玲珑的手,将她轻轻一抓给拽到身后,然后又让人送五姨娘回院子休息,还让人守在了五姨娘的院子暗处。
毕竟,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若是五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再出了什么事儿……
高兴归高兴,激动归激动,名玲珑还是知晓事情轻重缓急,看着衣冠楚楚,清俊秀逸的云楚,还是敛下想要抱着他的冲动,抽回了手。
此时,天色,越来越暗,变月如勾,星光几碎。
大晋京城,某处不被人上心的的院落里,在一次又一次的护卫巡查后,灯光通明。
有人声音浓厚而沉厉,“准备好了?”甫一出声,都是上位者的厉压之气。
“回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身旁有人无比的恭敬。
“三皇子的动向?”
“一切都如主子所料,如今满城戒严,看似气氛压抑,实际已乱,毕竟,云王爷和户部尚书同时失踪,还有灭血惨案,加之关于太子妃的不实言论,眼下他们已经无暇顾忌这边,而且,属下已经收到消息,太子妃确实在来向大晋的方向,不过,南齐太子早已出手,她和一名男子负伤所逃。”
那人整个面容都笼罩在黑暗中,闻言,有阴戾又凝实的笑意勾在唇角,“筹备了这般多年,狡兔三窟,万不能掉以轻心,为了以防万一……”那人吩咐下面的人靠近,然后在其耳边一阵低语。
“是。”稍倾,那人这才退开。
腥风血雨,暗谋兵诡,终于,开始一点一点撕开本来的面目。
------题外话------
今天差点更不了,哎~
☆、第七十一章 筹谋数年
夜深人静,因着白日云王爷和吏部尚书被抓,至今未寻到踪迹,恐外忧内患,大晋宵禁提前。
长街小巷,就连京中最是热闹笙歌之地此时也掩了艳丽面貌,敛尽风色,楼阁静寂。
而一队人马正立以月色下,整装肃严。
“禀三皇子,属下已经派人将此处翻了个底,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某处青楼里,一队人马鱼贯而出,然后拱手对着马上之人禀报。
景元浩锦袍玉冠,高坐马上,闻言,纵来轻扬的五官紧束,升起凝重,又再四下看一眼,这才敛了目光,一拉马缰,“再找。”
一队人马正要打马离开,空气中一人影又急现,“禀告三皇子,方才收到消息,距离京中不远处,有打斗痕迹,而且,之前又收到太子消息,太子妃许是会回京,所以,属下怕那打斗……”
景元浩握着马缰的手紧了紧,眼底倏然担忧蔓延,他当然知道,在几日前他就知道云初要回京来,因为说是翁老打探到一些可以改变她体制的东西,可是……
“派一人马出京找,其余人继续留于城内,寻找云王爷和余大人。”景元浩眼底光芒闪动,终是命令舍远就近。
如此时候,京中所有人马已经调动,他不能再生旁的心思。
云初竟然回京,一定会有准备,他若是守不好京城,那才会是真成了内忧外患,而且,她身边还有人陪他一起,一定不会有事,也千万不能事。
待这京中安定,周城那里,太子的行动便会……
景元浩思及此,俊逸的面上是一点点轻扬之意都没了,当下一拉马缰,一队人马驱出小巷,在黑夜的长街里穿行。
而此时,皇宫。
历经数百年历史富荣的巍巍宫城屹立在月色下,重重楼宇,也掩不住帝王的辉煌与气度。
大晋皇上坐在御书房上首的红木盘龙椅上,仪容气派,九五之尊,可是,明黄的龙袍之下,身形,到底是比之以往更瘦了几分,只留下一双锐而深黑的眼眸,让人不敢就近。
“咳咳……”一阵风自窗外灌入,皇上突然掩唇轻咳起来。
身旁,近侍公公看不下去了,上前劝告,“皇上,京中有三皇子在,还在其他侯爷大人们在,不会有事的,您且早些休息吧。”
“咳咳……”皇上摆摆手,“太子远在周城,战事不断,而京中又发生这等事,你让朕如何睡得着。”
一旁的近侍公公有些无奈的叹气,“可是皇上,您这身体……太子临走时可是吩咐过,让你好生……”
“呵……”皇上突然轻轻自龙椅上坐了起来,微生皱纹的脸上笑意有些勉强,“元桀啊,他自来就是恨我的,与我生疏的,哪里是真的关心我……他不过,是为了太子妃,不想过早当这皇帝,所以才……”皇上说到最后似乎也有些无奈,挺正的眉宇间,少有的爬上一抹迷茫与自嘲,“这般多年,朕从来就没赢得过他的心,朕对他……”也从来……都不是合格的。
身后,近侍公公见此,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紧闭了口。
皇上又抬手,轻揉了揉眉心,想到什么,这才看向那近侍公公,“你说,那个云初到底有什么好呢,他就是那般喜欢她,为了她,可以不要江山,为了她,可以……”说到此,皇上又顿,摆了摆手,苦涩一笑,“也对,若是当年,我可以……那……”
“老安王妃想来是从不曾怪皇上的。”近侍公公跟在皇上身边这般多年,到底不是了解帝王心的。
皇上被近侍公公窥破心思,也不生怒,反而抬手指指他,“你呀,这般多年,就是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