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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上前质问,刚伸出一只手,无端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仿佛这身皮囊已经不再属於自己,无论他如何调动手脚,都无法掌控。

面上表情逐渐惊恐,刚要叫喊,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林别叙看着他,目光幽深道:“今日我叫诸位来,诸位只要听着就可。真以为刑妖司人少,好欺?堂前也敢放肆?”

他不动如山地坐着,声音方一冷,又多出些怅来,悲悯的眸光投在崔老爷身上:“崔老爷许难接受,可是今日在下还是要与你说句实话,崔二郎服毒已久,焉有命在?你们看他精神奕奕,其实早就死了,只剩下一张皮而已。”

这话说的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一人脱口问道:“什么意思?”

“那妖孽太过奸诈,算准了人性,才能在人境躲藏多年。”林别叙唏嘘道,“他特意挑那些身患重疾命不久矣的人,将自己的妖力制成药丸分予他。因妖力的缘故,初时服用是会有康复振作的假象,可慢慢,身体会叫那妖孽掌控,模样也随之变化,直到神智都被吞噬,便成了那大妖手中的伥鬼,为他杀人,为他作恶。如若行屍走肉也算活着,我是真不知道,什么才叫死了。”

众人窃窃私语,身上已有虚汗,仍抱着一丝念想不愿承认。

柳望松敲着手中长笛,顺势搭腔道:“诸位皆是崔老爷的好友,难道一眼也没见过崔二郎从前的模样?他服用妖毒已久,一张面皮早已与那大妖同化,跟崔老爷哪还有半分相像?你们居然都不起疑?”

议论声大了起来。

早些年崔少逸被关在家中养病,足不出户,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待他开始走动时,崔老爷已发鬓染白,面皮松垮。父子二人气质相近,是以旁人也没太注意。

可仔细比对五官来看,确实不像父子。眉眼口鼻无一肖似。

倾风一本正经地往里添火,就着林别叙的话锋满口胡诌:“你们为何不想想,如此宝贵的灵药,为何独在儒丹城里流传?为何偏要分给你们,而不送予上京城里的那些贵人?谁家里没个资质愚钝的子侄?无非是想拉你们入局而已。那大妖早算到崔二郎这具傀儡不能长久,所以借机哄你们服毒,待你们毒深,他便可换身皮囊驱使。若非是我们及时赶到,你们身边那些服药的亲友,怕已经成妖邪了。”

季酌泉脸不红心不跳地补充:“崔二郎哪里是失踪?打从一开始,那就是他为了避开刑妖司耳目做的一出戏罢了。万想不到他敢蒙着脸当街行凶,更想不到你们还能信了他的鬼话。难怪这些年来他有恃无恐,也是你们蒙昧宽纵啊。”

谢绝尘不住点头,无声应和,觉得他们每个人都说得有理。

怎么这屋里的人都说谎说得浑然天成?只他不能?

刚这样想,那头柳随月摸摸耳朵抆抆鼻梁,与他四目相对,扯嘴干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柳随月:干嘛?

第65章 剑出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