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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渠脸颊两侧的肌肉小幅抽动,分明是已被气到七窍生烟了,为了不叫自己落於下风, 还是维持住了可怜的体面,瞋目切齿地道:“无人敢在我院中,脚步声如此错乱地跑动。”

“原来如此。”倾风恍然大悟,拍着手说,“原来是你太变态,不是我的缘故。”

她这张嘴不饶人时,是能一句话将人激怒。对着石头骂,连石头都恨不能蹦起来喷点火。何况是犀渠这种没什么定力的人。

犀渠仅余的一点自持在她轻蔑的笑声中荡然无存,周身内力暴涨, 人已如星火急射,朝上方腾跃而起。

犀渠看着体型粗重, 壮若一尊小山,动作却很是生猛, 蓄力一跳下直接拔起一丈多高, 不留余地地抬掌下劈。

倾风只觉虚影一晃, 眼前光色便暗了大半。那蛮横到不讲理的凶暴气势立即倾轧而来, 叫她面上血液往眉心涌去, 一种强而有力的压迫感, 逼她生出本能的忌惮。

她没有正面迎其锋芒,飞速朝后倒栽,滑不溜秋地自犀渠掌下撤走。鸿影缥缈,在空中调转了方向,稳稳当当落到地上,头也不回地冲出前门。

犀渠那一掌将横梁彻底斩断,庞大的体型起落间又压得地面发出轻声的震颤。

连失两根梁柱支撑的木屋顿时有些抵抗不住,再次摇摇晃晃地下起沙土来。

倾风抽出长剑,拿剑鞘重重拍在仆役的后背,将他撞出长廊。见一群奴仆被二人杀气所围,吓得抖若筛糠,仍旧闭着眼睛缩着脖子根生在原地,怒其不争地骂道:“这也不跑?想留着喂剑还是给你们主子叫好?昌碣要变天了,滚别处待着去!”

“小子狂妄!”犀渠怒吼道,“我活一日,便独掌昌碣这片青天!”

他横冲出来,速度之快,竟顶出一片肉眼可见的风墙。

倾风侧身间已抽出长剑,蓝色的剑光似水珠迸溅,遮掩了其上的凶光,带着悦耳的吟响,倏然荡去。

这把赵鹤眠送她的无名宝剑坚韧而锋锐,倾风还没见过正面撞上能不被削成两半的。

然而犀渠那身外皮早已不是什么肉体凡胎了,怕比磐石还要硬上三分。

长剑的剑尖抵在他胸口,不仅未能刺破他皮肤,还压得剑身弯曲起来,磅礴的气劲将倾风连连逼退。

犀渠抬起两手,不等倾风收招,紧紧抓住剑身,反制住她动作。嘴角朝两侧咧开,暴吸了口紊乱的热气,胸腔因此大幅膨胀,随即发出一声足以掀起海水倒冲的呼啸。

其吼声有穿云裂石的强劲,一路刺向穷高极远的天际。

倾风离得他近,耳膜受声浪震颤,宛如有根淬毒的银针从脑门穿透,哪怕调用了身上灵石的妖力用以阻挡,还是疼得厉害。

不远处那些仆役更是七窍流血摔到地上,在余波的轰击下直接不省人事。

犀渠的妖力仿佛被放大了数倍。他若真有这等本事,连妖王的都城该都能杀穿,何必窝在昌碣这样的不毛之地做土大王,还要受九尾狐的憋闷气。

倾风屏息凝神,与犀渠僵持不下。

高空忽然也传来一声虎啸,将犀渠的妖力冲抵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