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相王就是厉害,但凡是牵扯上少帝亲政的事,任谁都不能置若罔闻。这么一来,太傅着实是走不脱了,只要时间充足,李悬子就有戏可唱。
相王妃冲宜鸾微笑,“三公主,王叔果然要与太傅说要紧事,咱们就回避吧。走走走,茶要凉了。”
反正宜鸾也没想在他们面前博什么好名声,嬉笑着说:“王婶怎么总想支开我,是嫌我致歉致得不够诚心吗?”
相王妃忙周全,“哪里嫌殿下不诚心了,殿下千万不要多想……”
“那你们留老师用饭,怎么不留我?我还未在王叔家用过饭,我也要留下。”
这下相王一家都有些尴尬了,又不能拒绝,相王妃只得悻悻答应,“那好,让人另置一桌,我陪殿下喝两杯。”
结果宜鸾往太傅身边靠了靠,“不行,我要与老师坐一桌,还要坐在老师旁边。”
相王蹙眉,“这不是胡闹吗,我与太傅有政事商议,闲杂人等怎么能够旁听。”
老狐狸拿规矩来压她,不变通怕是不行的,宜鸾懂得拿捏重点,含笑望向李悬子,“阿姊,那你会陪我吗?咱们先前有些小误会,正好在饭桌上冰释前嫌吧。”
她促狭得很,不盯紧太傅就盯紧李悬子,反正只要不让李悬子单独接近太傅就行。
清河郡主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三公主,你是专程来克我的,是吧?”
宜鸾笑了笑,没有作答。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今日充当的是护花使者的角色,除了保住我方太傅,其他都不重要。到底经历了昨天的事,太傅的举足轻重可见一斑。换句话说,和亲那桩买卖也不是没有转圜,有太傅在,自己这条小命就有救,所以抱大腿的决心更加强烈,谁也阻止不了。
至於相王,当然也得权衡,总不能因为长公主作梗,就错失良机。到了最后,还是勉勉强强凑成了一桌,饭桌上决口没提少帝亲政,东拉西扯些朝廷选拔人才的闲事,然后劝酒劝菜,鼓励多喝。
太傅的不悦,还是被良好的教养完美掩盖了,让他无奈的是左右两侧的人。左手坐着清河郡主,右手坐着长公主,一个敬酒一个挡酒,执着的较量在他面前眼花缭乱地呈现,以至於他不得不往后避让,避免影响她们的发挥。
越是不让斟酒,清河郡主越是要斟,盖在太傅酒盏上的手终於被拨开了,她气恼地说:“我请老师饮酒,和殿下有什么相干。”
宜鸾眼睁睁看着清透的水光淌满杯盏,“喝酒有什么好,喝酒可是会误事的,浅尝辄止就行了。”嘴里说着,把自己的空盏和太傅的对换,也没多想,举起太傅的酒杯,就一饮而尽了。
“啊!”清河郡主怪叫,“你怎么喝老师的杯子!你、你、你……”
太傅眼波流转,眼底也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