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隐隐传来狗吠声。
陆冲连喊几声“黑将军”,平时训练有素的黑将军充耳不闻,迳自朝哭声方向奔去,叫声不急不缓。
“三更半夜,谁会在大山里哭啊,还哭得这么吓人。”余婷婷搓搓胳膊,降下车窗伸头往外看,黑黢黢的,鬼影不见一个。
“哎,你们难道都没听说过?狗叫也有说法,急咬人,缓咬神,不急不缓咬鬼魂,说不定黑将军是在...哎呦!”刘勇还没说完,肩膀上就挨了一巴掌。
余婷婷没好气道:“你还像个员警吗?”
刘勇悻悻住嘴,踩大油门追黑将军。
林禹年开口道:“我们追嫌犯追到邻市,为的也是治安,不管怎样,应该去看眼,或许对方需要帮助。”
陆冲坐在副驾上沉默不说话,显然是赞同林禹年说法。
......
另一边,陈诺正打算和女水鬼通灵,却没想到一只大黑狗身姿矫健,从石头塘上一跃而下,横冲直撞过来,它冲挡到陈诺面前,下巴高仰,一阵汪汪狂叫。
“哎哎,大兄弟,你别叫啊...”陈诺看眼瞬间没了踪迹的女水鬼,欲哭无泪。
黑将军听话收了声,围着陈诺打转,直摇尾巴,好似在邀功。
陈诺这下认出它了。
下秒,陆冲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黑将军,坐下!”
黑将军立刻就地坐正,一派严肃公安模样。
陈诺:“......”
石头塘上站了一排刑警,石头塘下坐着阮家人和陈诺,相顾无言,都有点傻眼。
陈诺先看见林禹年,向他挥手,“年年。”
她爬上来,咕咕唧唧跟林禹年说一阵子,那边刘勇去向阮爸阮妈了解情况,正如他所想的那样,黑将军极有可能在咬不干净的东西。
干他们这一行,虽然说要坚信科学,但在外跑案子,很多稀奇古怪的事都见过听过,有时也会怀疑到底存不存在这些东西。
阮爸是个守本分的人,这辈子没进过警察局,更没和员警打过交道,有点紧张,他抆抆额上汗,说:“几个同志,晚上赶路危险,要是不急着回去,去我家住一晚?”
说完,又补充一句:“是诺诺的朋友,也就是大春的朋友,我家房间多,住一晚明早再走吧。”
陈诺点头附和:“不是工作时间,不算违反法纪。”
她这句话讲到了点上,刘勇先松动,嘿嘿笑:“那多麻烦叔叔啊。”
连叔叔都叫上了...陆冲看他一眼,太没节操。
阮爸直摆手说不麻烦,然后领回一群没节操的人。
......
夏天就一点好处,不用拿太多被褥,床板铺上凉席,再有台电扇就能睡。
阮妈去铺凉席,阮爸在楼下煮面。
陈诺去阮春叶房里,在她枕下放一张安神符,招来黑将军为她守门。
再下楼时,这群饿了两顿的人民公安已经狼吞虎咽上了,阮春婷还给他们起了啤酒,代父母招呼他们,笑容腼腆。
陈诺没看见林禹年,她四下看了看,从厨房视窗看到林禹年身影。
正要进去,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让她收住了脚步。
“师兄,我不喜欢吃鸡蛋,给你吃。”余婷婷把她面碗里煎蛋夹到林禹年碗里,又说:“你的青菜能给我吗?”
林禹年声音一如既往温和:“好,你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