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睡不好,别听他瞎说,我看他是用脑过度,太兴奋,我让他少申请几个课题,他不听,天天下班回家一头紮进书房,没有十一点不会躺上床,我看早晚有天要猝死。”梁师母瘦瘦高高,一头齐耳短发,干脆俐落的女人。
陈诺抿嘴笑:“师母说的对,大脑太兴奋会影响睡眠。”
梁主任哼哼:“那我天天听见啪啪响要怎么讲?”
提起这个,梁师母心里也犯嘀咕:“你说这一天两天幻听还说得过去,天天幻听...反正我是一次没听见过。”
陈诺笑给她解释:“那是因为师母晚九早六睡起,作息时间正常,又爱跳广场舞,还会打太极,自然百怪不侵。”
柿子专挑软的捏,鬼欺负人也是一个道理,强的没法下手,那些身体差,底子弱的说不准就给撞上了。
梁师母难掩诧异,仔细打量一番陈诺:“小陈,你还真懂这个呢?”
陈诺点头,没讲太多,而是询问:“梁师母,方不方便带我去你家看看?”
“方便方便,随便去看。”
梁师母干起事来风风火火,不待梁主任吃完饭,就把陈诺带去了他们家。
他们住的地方离医院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
陈诺跟在梁师母身旁边走边看,一抬头,入眼处是林禹年和陆冲住高层,在一众五六层高的民居中倒是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待走近了,陈诺才发现,原来梁主任的住处和林禹年他们只隔了一条洋槐街。
洋槐街是条单行道,路旁栽了两排洋槐树,有些年头了,树荫几乎将整条道遮住,是社区居民平时散步乘凉的好去处。
因为准备把老家父母接来养老,梁主任特意换了套房,就在一楼,方便老人进出,还带个十平方左右的小院。
梁师母拧开家门,请陈诺进去。
“自从老梁生毛病住院,我天天往医院跑,也没心思打扫卫生,家里有点乱,就别换鞋了。”梁师母开了灯,去厨房倒茶水。
陈诺应了一声,凝神四下看,顺着煞气来源处摸索,推开了梁主任和梁师母的卧房。
“师母,我想进你们卧房看看。”进之间,陈诺犹记得问声主人家。
“没事,你进去吧。”梁师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陈诺迳自走到窗台前,刷得一下拉开窗户,洋槐街上的槐树枝冷不丁就伸了进来,堪堪打在陈诺脸上。
这个时候,梁师母也进来了,她走到窗前,皱眉道:“住一楼就这点不好,不敢开窗,一开窗这玩意就伸进来,现在还好,前段时间总飘絮,老梁还过敏,根本不能闻。”
陈诺摇摇头,没说话,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槐,即是木鬼,是继柳树之后的第二大鬼物栖息地。
所谓的鬼,是人在死后错过转生时间,游荡於三界之外,就变成了鬼物,和人一样,它们也需要个家。
留宿在梁主任窗前的这只绝非善类,陈诺没看到鬼相,单从它煞气弥漫度来判断,这只鬼的戾气很重,十有八.九是见不得人善终的那类讨厌鬼。
在没搞清对方实力前,陈诺默默阖上了窗户,决定先不招惹它。
干他们这行,最忌讳与鬼结怨。
不怕鬼厉害,就怕鬼难缠,一旦被缠上,家宅再难安。
梁师母眼厉,看出陈诺神色有变,没有多嘴追着问,等从卧室出来才道:“是有什么问题?”
陈诺指指外面的槐树:“师母,你知道槐树又叫什么吗?”
不待梁师母作答,她便道:“木中之鬼。”
仅从堪舆学角度讲,屋旁栽槐是一**忌,槐树聚阴藏煞,常年居住在附近容易扰乱人的能量场,如果倒楣,屋旁那颗洋槐树上恰寄宿了一只鬼,煞上加煞,即是死煞,轻则丧命,重则灭门。
梁师母脸色发白,犹豫道:“那我去社区申报一下,找人来砍了它?”
陈诺摇头,不答反问:“如果别人开铲了你家,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