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派你来的,哪个国家的奸细。”
建国到现在,国家一直不太平,爆炸频发,混进人民群众的特务更不在少数,几十年后看起来好笑的事,在眼下一点也不好笑,对於身份不明的奸细,必须要严格审查。
罗美丽经得起审查,父辈一支上数几代是贫农,母辈一支在解放战争时期为大后方提供医疗资源,没有功劳也有过苦劳。
她本人也是经过审核才被推荐上高中。
几个军官同志一时犯难。
这时,罗美丽开口道:“我不是奸细,但我知道敌方毁了凤凰山的龙脉。”
“瞎扯。”
其中一个军官不相信,要说埋了炸弹他们或许还信,但是龙脉是什么东西?!
“小丫头,你懂这些?”别人不信,路同光信了。
罗美丽点头,实话说:“我在书上看过。”
几个军官陷入沉默中,这是大事,需要向上级通报。
罗美丽没被放回去,在部队关了几天,外面发生的事她一概不知,直到路同光放她出来。
“你和陈书记什么关系?”
什么书记?
罗美丽摇头,她不知道。
路同光收到上级批示,派出一支队伍跟着罗美丽找她口中的龙脉。
时下科技受限,刚走过小米加步枪的年代,没有几十年后的卫星地图,找龙脉全凭经验和悟性。
翻山越岭,他们足足找了五天,几乎快把整个凤凰山翻一遍,最终才找到可疑的地方。
站在高地处,罗美丽指指不远处:“你们自己看吧。”
路同光眯远眺,罗美丽指的山头像是被人用斧头豁开一个大口,山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看着极不舒服。
待走近了,连山下的水都黑乎乎的,扑鼻而来的腥臭味让所有在场的军官同志冷下脸。
尽管他们不懂什么毁龙脉,但有点他们知道,投毒。
说投毒并不骇人听闻,早几年农村混入奸细,没少出现全村中毒死亡的现象。
“小丫头,要怎么办才好?”路同光神色严肃的问。
罗美丽没说话,随手捡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一幅图,叹口气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缺哪补哪吧。”
她把情况详细跟所有军官说一遍,然后问路同光:“军官同志,你知道怎么判断一座山有没有生机?”
路同光沉吟片刻:“植被?”
罗美丽点头:“如困能熬过这一劫,往山上多种点树吧,以树养山,为它填补已经丧失的生气。”
这次没人再把她的话当儿戏。
直到入了冬,初雪飘下来,所有庄稼人才大松一口气。
“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下吧,多下点,再来一年,真的要没活路了。”
罗父往烟杆里塞旱烟,靠在家门口的石头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券,看着飘落在肩上的雪花,眼中有湿润。
这场冬雪不负所期,下得特别大,洋洋洒洒到腊月二十三,还没有停的迹象。
尽管冰天雪地,但所有庄稼人原本死寂的脸上又重现了开怀的笑,哪怕吃糠咽菜过年也高兴!
岁末,老罗家还有一桩事,不知是好是坏。
陈书记要和他家做亲家!
在农村,像罗美丽这么大岁数的丫头,不乏结婚生小孩的,真正到二十多玅才结婚的,很少。
哪怕是城里,结婚的也都偏早。
所以当红太阳公社的书记要给罗家丫头说媒,说的对象还是陈书记的儿子,罗父懵了。
尽管现下没有任何条文规定念书不准结婚,甚至带孩子读大学的也有,但罗父还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红太阳公社的书记只是语重心长的撂下一句话:“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罗老三,你可得考虑好了。”
还犹豫什么,那就定!
和大多数小年轻一样,陈建峰不好意思进“老丈人”家门,每天骑个自行车,等天黑了偷偷砸罗美丽家的纸糊窗户,把人喊出来钻犄角旮旯地方说悄悄话。
罗美丽挺难为情的,主要是陈建峰太黏糊人,想抱她,还想亲人。
“你别总,来我爹都知道啦,再这样,我都想退婚了。”
本想再亲一口她手背,陈建峰放下她手,呐呐说:“别啊,说好我借你自行车,你就给我当媳妇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