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虽不像第一位高明,却也算不错了,而此时,那位姓张郎中已经仔细看了杨毅伤口:“这毒虽霸道,好在却不重,费一些功夫,总是能解,这位大人可否抬一下手,让我仔细探查一下?”
“你说这毒能解?”
“啊,是……”
“那你还不赶快去配药?”
那位张先生一愣,想要说什么,但见沈宇恶狠狠瞪着他,就觉得这一位也实在是太无礼了,他虽只是一个郎中,却隐隐是这帅营中第一手,从上到下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就算有那鲁莽统领,到了他这里也是要持礼,他说要看个全面,也是要为这下面人负责,怎么就仿佛做了什么错事?这么想着,他也带了几分怒气,只是在这营帐中他也不能甩手而去,当下也不再出声,站了起来,就去写方子。
听到杨毅没有大碍,沈宇也放了大半心,看了一下周围男人,帮她打了一下绷带,就又抱着她站了起来:“夏大人,这里也没什么事了,我先带杨毅回去了。”
外面喊杀声震天,实在和没什么事扯不上关系,但夏卓敬知道现在杨毅受伤,这姓沈实在是没心为他效力了,因此点了下头,强笑道:“沈兄请便,定之伤有要用到东西,沈兄不要客套,找人尽管讨要即可。”
沈宇点点头,随口谢了,就抱着杨毅出去了,夏卓敬看着他背影,隐隐有一种古怪感觉,只是此时他还有诸多事务,就算觉得有哪里不妥,也没时间多思,一边疗着伤,一边就招人入帐,竟是连换个地方修养时间都没有。
“我冷……”
本来在帐中装昏迷杨毅,一出来就小声道,沈宇脸色一变,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却将她抱更紧了。
“玉郎……”
沈宇没有说话,杨毅等了等,又道:“我、我会不会死啊……”
沈宇一僵,过了片刻,咬牙切齿道:“死了更好!”
杨毅没有出声,就这么一会儿,两人已回到了杨毅所在营帐内,沈宇要了盆热水,又命人去找那张郎中等着拿药熬制,之后又将几个侍卫都调来守着营帐,虽说夏卓敬领兵有方,这里又是军营腹地,那化志也是死不能再死再无可能跳起来作怪,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再派几个练气者过来,就说他不在乎,冲撞了也是麻烦。
把这些做完,他才回头去看杨毅,杨毅垂着头,也不知是睡了还是在想心事,等他离近了,才悠悠叹了口气:“玉郎,果然嫌弃我了……”
这一声,带着几分哀怨,几分悲苦,又有几分无奈,沈宇听了,不知为何,竟有一种愧疚感,他张开嘴,想喝什么,最后道:“你要喝水吗?”
杨毅抬起头,默不作声看着他,沈宇被她看头皮有些发麻:“你、你做什么?”
“玉郎……”
“什么?”
“……通知一下小三子吧。”
沈宇原本铁青脸立刻变得如同锅底,他张开手,那架势,很有点一把掐死杨毅感觉,杨毅就仿佛没有感觉:“从那里到这里,也是要一点时间,再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你……”
沈宇还想说什么,外面有侍卫禀报,说是药到了,他只有悻悻收回手,吩咐那人进来,那人已将张郎中开药材取来了,沈宇一一检查了一下,然后又吩咐人把炉子用具搬进来,之后亲自动手去煎,此时外面已乱成了一团,但对于他来说,哪怕外面打翻了天,也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煎药需要时间,也需要小心,但也不用他一刻不停盯着,他只要注意着控制着火候就可以了,这对他并不难,偶尔去看一眼就足够了,他大半心思还是放在身后杨毅身上,注意着她气息变化,而另一小部分,则是在那里发呆——他不知道想什么!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虽然只是一眼,他还是看到了!
关于杨毅性别他先前就有过怀疑……不,他先前就有过确定!不过当他真正看到时候,那还是不一样!就这一眼,也是看不出什么,但就这一眼,他也能看出杨毅身材和他先前那些女子……不太一样,但是、但是……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什么,摇了个头,又换了个方向,只是想来想去,免不了又围绕着杨毅性别想了起来,他这边心浮气躁,但时间却过飞快,明明没想出什么,这边药却煎好了,他倒好,面无表情转过身,杨毅躺在那里没有动静,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喂!”
杨毅睁开眼,眼中带着刚睡醒似迷茫,没有凌厉没有杀气,他却心中一突,竟不由得后退半步,他心中微恼,又大大向前跨了一大步:“吃药了!”
杨毅皱了下眉,但还是慢慢向上坐,只是她坐了几次,也没能坐起来,好容易快要成功了,身体又向后倒去,沈宇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过去,就坐在了她身后,顺手拦住了她肩,他控制力何等了得,只是这一下就扶正了她身体,手中药也没有洒出半点,只是右手却不免搭到了她右臂上,顿时,一股火热感觉,就传遍了全身。
一时间他那手也不知道是就此放着,还是立刻拿开,就这样想着,杨毅又叹了口气:“玉郎,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