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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悠悠看他。

柯度拿了纸笔和砚台来,她真在春亭这处的石桌上开始抄书。

陈修远看向柯度,“取枚垫子来。”

柯度应声。

涟卿看向他,“垫子很热。”

他朝瓶子吩咐,“取冰来。”

瓶子有眼力,也赶紧去做。

涟卿:“……”

怎么才几日,东宫中都听他的了?

“抄书,就要专心。”他明明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册,指尖却在她跟前点了点。

她也赶紧低头抄书。

唔,她也听他的……

黄昏时分下了一场雨,将地头下的火气压了下去,此时夜色清凉里,耳边有窸窸窣窣的虫鸣声,还有树叶的沙沙声,连抄书的时候就心静了。

岑远在一侧,卷着书册,宽大的袖袍垂在石桌边沿,除了翻书册,几乎没怎么动弹;有人自己霸占了大半个石桌,抄书时,衣袖拂过石桌,同虫鸣声,还有‘没想好’的猫呼噜声一道,成了夜色中的一道乐章。

不知不觉间,夜色深了,在亭外值夜的瓶子都打起了呵欠,亭中的两人还是一个安静看着书,一个专心抄着衤糀书,近乎连姿态都没怎么变过。

‘没想好’也趴在石桌上,不时蹭蹭岑远指尖,岑远的手能轻抚它头顶,它又满足睡过去。

涟卿一本书册抄完,悬笔停下的时候偷偷看他一眼。

他轻声,“怎么停了?”

她嘀咕,“你不是没看我吗?”

他这才转眸看她,“我在听抄书声。”

她眨了眨眼,“抄书有声音吗?我怎么没听到过?”

“有。”他淡声,“下次我抄书的时候,你可以听听。”

她忽然道,“国子监论道,你同我一道去吧。”

她眼中隐隐期盼。

“好。”他没有太多语气,她却阖上书册,语气中明显有欣喜,“不抄了,回去睡了。”

‘没想好’小腿一蹬,跟上。

清风霁月,陈修远抿唇。

……

等回了屋中,宽了衣裳上了床榻,涟卿心中还有小确幸在,今日,好像比哪一日都好,而且,隐隐觉得明日还会更好……

她阖眸,似枕了一抹春色。

*

翌日醒来时,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绯红,睡眼惺忪里,眸间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