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卓逸知晓早前淮阳郡王府的事,眼下在涟卿面前还能这么淡然,那就是……
陈修远微微敛眸,他默认眼下是好的?
这个念头虽然匪夷所思,却让他不得不信,而且心中隐隐有些说不出的预感……
这里是西秦,不是燕韩。
卓逸是平远王世子,不是李明申,他不可能将卓逸绑了来。
但要卓逸开口,恐怕比找到涟恒还难。
如果卓逸兄妹从小就住在淮阳郡王府隔壁,那同卓逸交好的,就不应当只有涟卿,还有涟恒和涟宋……
卓逸也在寻涟恒?
这个念头让陈修远僵住。
思绪间,书斋中的人起身了。
姜容朝涟卿拱手,涟卿颔首,然后柯度去送姜容。
陈修远收起思绪,才又想起涟卿见姜容的时间倒也真不短,再长些,他怕是真要吃醋了,聊什么聊这么投机……
涟卿从书斋出来,径直来了跟前寻他。
眸间没有太多冲疑和为难之色,那是相处还算愉快,陈修远心底澄澈。
*
“你不问问说了什么?”涟卿看他。
“嗯,说什么了,说了这么久?”他稍微融会贯通些许。
涟卿:“……”
岑远嘴角牵了牵。
涟卿忽然意识到他是在逗她的,涟卿娓娓道来,“姜容方才是同我说,生辰宴上,姜家会提亲,他会当众拒婚。但只要是拒婚,场面怎么都会有些难看,所以,他提前同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心里准备,也别介意。”
“哦,这还能提前说的?”岑远轻叹,“果然是端方君子。”
涟卿:“……”
涟卿看他,越发觉得这两句连在一起有些奇怪,她知晓他是特意的。
岑远继续,“这种行事,他连姜家的颜面都不介意,怎么会怕你介意?”
涟卿问道,“记得国子监论道吗?”
岑远点头。
涟卿应道,“国子监论道的时候,有人问起过我《临沂手记》,我说了不少关於宴书臣的论述。姜容很喜欢宴书臣,也推崇宴书臣,同我一路的时候,说起的都是宴书臣的事,还猜测《历山游记》是宴书臣所做。或许,这就是高山流水,知音难求,所以,他怕我介意此事,提前说一声。”
岑远笑道,“看来文人并不一定都是相轻,也有相惜的时候。姜家是百年世家,书香门第,姜容耳濡目染,所以有文人气节,只是这一代的姜家家主另有所图,所以才让姜容入京,看来,这次天子生辰宴上,当真会热闹。”
涟卿看他。
他如实道,“没有姜容,也会有旁人;姜容会光明磊落同你说起,旁人未必会。”
涟卿眸间微敛,心中还是紧张,“天子会答应吗?”
“你应该问,我会答应吗?”
涟卿抬眸看他,脸色微微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