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两人惊讶的模样,陈修远心中是担心旁事,“如果陶家此时在风口浪尖上,去恐怕不妥。你们也不急於这一两日,等打听清楚了再走也不冲。”
他们行程是有余量。
涟恒颔首。
陈修远也看向涟卿,涟卿眼中明显有担心。
是担心涟恒。
果然,自此处开始,涟恒就没怎么说过话。
*
原本涟卿以为敬平王府会很大,但真正到府邸的时候,其实竟与淮阳郡王府差不多大小,没有骄奢,整个苑落透着雅致与底蕴,落在每一处不起眼的景致里。
“那是石磨。”涟卿在俯身看脚下的石头时,陈修远上前解惑。
“为什么会把石磨筑在这里?”涟卿好奇问起。
她还是同早前一样,好学,聪明,陈修远也俯身,指尖指向石磨处,“看到这里了吗?”
“嗯。”涟卿颔首。
“这里是长廊起点,石磨筑在此处,踏上便是时来运转之意。”陈修远说完,涟卿恍然大悟,眸间都是欣喜。
不仅欣喜,也有举一反三,“如果这么说,此处的风纵贯南北,与东西长廊呼应,石磨一侧有池塘,踩上时,会从池塘中抽水。既是时来运转,也是风生水起……”
陈修远眸间惊喜,忽然笑了,“是。”
涟卿感叹,“这处景致虽小,却别出心裁,寓意独特,都在细节里,肯定是风雅之人所想。”
陈修远温和,“是我太爷爷。”
涟卿意外。
陈修远又笑,“时来运转好猜,但你是第一个自己猜到风生水起的人。太爷爷要是知道,肯定会觉得遇到知己。”
涟卿也跟着笑起来。
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简单的几句言辞里就回到了从前,在西秦的时候,也好像,那些刻意回避,其实有些多余,对方似是并没记起。
这样也好,其实这样更好……
两人都如是想。
等涟恒的间隙,两人没有走远,就沿着长廊慢慢散步。
三月的万州,宁静而惬意。
陈修远继续说着这处的渊源,“当时太爷爷在万州称君侯,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会同晋帝两分燕韩,势均力敌,各自为政。但最后,太爷爷向晋帝称臣,自此,燕韩在几十年的动荡之后,重新恢复了安定。刚才那块‘石’来运转,和风生水起,就是那个时候太爷爷让人改建的,是希望燕韩自此能恢复兴盛安定,也让府中后人铭记,安定得来不易……”
陈修远说完,涟卿抬眸看他,“我知道。”
陈修远也转眸。
涟卿唏嘘道,“在书上看到过,燕韩敬平王陈倏的事,但是,没想过是冠之哥哥的太爷爷,忽然觉得好像书里的事离自己很近……”
她的观点向来都与众不同,陈修远笑道,“小尾巴,还是这么爱看书?”
涟卿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