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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眼见为实,就不可能有深刻的认知。

那她在龙椅上听到的,奏折上看到的,始终都是遥远的。

鲁北粮马道,永昌粮马道,粮仓制度的改革,各地赋税徭役下,百姓的生存状态等等……

这些,都是在金殿和龙椅上看不到的。

西秦经历这些年的动荡,姑母交给她一个破除了世家把持的朝政,国中处处百废待兴,她不想辜负姑母的信任。

真正出去看过这些地方,才觉得早前读过的很多书册都有了对应。

心境更开阔。

也更知晓,身上的担子和重任。

她想做一个好的君王。

不是为谁而做。

当她看到春耕时,田间辛勤劳作的背影,看到城中的车水马龙,去过水利工事上看过陡峭险恶,也看到暴雨泥泞中失了家园的流民,也接过村中百姓递给她的小米粥……

她忽然觉得金殿上龙椅的意义。

她应当做的,想要做的,是让每一个西秦的百姓安居乐业,居有定所。

她想要的,是一个在几十年内忧外患之后的,繁荣兴盛的西秦。

陈修远嘴角微微牵了牵,眸间都是笑意。

小尾巴……

陈修远反覆看了很多遍她的书信。

书信很长,但凡重看,却仍然觉得很快。

相隔万里,也好似只有一封书信的距离,那只要他多看几次,距离就会拉近一次。

她永远不知道,他有多想她。

*

四月的时候,涟卿还在东巡路上,还未回京,又收到了陈修远的书信。

四月天,柳絮绵绵。

她一面低头看着陈修远的书信,一面同贺之同道,“你继续说,朕听着。”

贺之同恼火。

他是想说,可看到天子的表情,他就有些说不下去。

虽然他不知道天子在看什么书信,但天子脸上一直挂着笑意,而且,是那种明显写着我不想被旁人打扰的笑意。

贺之同头疼。

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陛下,关於组建暗卫的进展,大致三条。”

“第一条,关於人数。上次陛下已经见过其中一部分人了,如今已经从挑选壮大至五百人,这五百人都是听令与陛下,誓死效忠,并且身手了得的人。”

“第二条,关於管理。按照陛下的意思,目前暂时还没向朝中透露暗卫的组建,所以暗卫目前还是隐蔽的状态,后续可以转暗卫司,目前是微臣在看着运转。初步的规划,是将暗卫司分为三个部分……”

贺之同恼火。

天子脸上的笑意渐浓,浓到他都觉得这个时候讲暗卫司的一部分负责暗线追杀叛逆的残余党羽有些不合时宜。

但涟卿忽然笑着抬头看他,“怎么不说了?”

贺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