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穷山恶水之地, 但凡是有本事的谁都不愿意上那儿
尤其是天灾之年, 饿, 殍, 千, 里, 不为过。
这一任领导是个被坑一脸血的, 明知道这个穷山恶水怕是要出事, 也不得不过来上任。
正是愁眉苦脸之际,辖下的大大小小的村子里席卷起土筐种菜之法。
听到下属汇报的情况, 大领导简直就震惊了
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拍桌道, “还有这样操作的”
跟着大领导一起来的也不是简单人,消息灵通, 脑子灵活,很快就给这套方法套上了源头,“这种方法其实不管是沪市, 还是京市, 城里的人家都会用个盆儿框啊,栽点小葱啊大蒜啊一类的,量不多也没人管。”
大领导的手指在桌上敲个不停,心里脑子里不断的判断,道,“可乡下不同啊, 乡下人见识少,又土地多,荒地都多的要命,谁特么的会想着用木框种地啊。”
有外来的领导,自然就有本地的下属。
谁特么的家里人刚活下来几口,就要把命断送在一个消息中。
本地下属能当官,见过世面,说话也有技巧,“对于城里人而言,他们只会觉得乡下人太懒,明明有地,却不愿种菜,导致现在菜都没都的吃,却没想过乡下人十村九空,都饿死了,粮食都没的吃,还来种菜”
是他们乡下人懒吗
土地多,荒地也多,可土地是老百姓自己的吗
本地下属继续道,“这土筐种地,筐子里的土跟生产队无关,都是到野地里挖的土,乡下人胆子小,没有人敢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大领导敲击桌面的手指敲个不停,面上表情看不出喜怒,打发人道,“土都是野外挖的,确实没有挖社会主义墙角,既然如此,你们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
本地下属们深深的看了大领导一眼,然后纷纷告辞离开领导办公室。
大领导秘书看向大领导,“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大领导皱着眉头,斜了他一眼,“不然呢”
大领导秘书“既然这些乡下人可以多种出一些粮食和菜,就应该让他们多交一些粮”
跟大领导一起来的下属打着哈哈道,“哈哈哈,这就说笑了吧,人家从野外里挖了点土,就让人家交粮,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大领导秘书“所有的土地都归国家所有,就算是从野外挖的也应当交粮”
大领导下属“哈哈哈,那你知道人家挖了多少土,种了多少蔬菜,那蔬菜根本就不经放,两三天不吃就坏了,怎么交给国家上一堆烂菜叶子”
大领导秘书一脸严肃“可以规定他们种什么菜,什么菜耐放种什么,到时候交菜就不怕坏成一堆烂菜爷子了。”
大领导下属“那要是人家不种了呢”
大领导秘书“他们为什么不种既然不种又干嘛要弄土筐种菜”
大领导下属“土筐种菜是给自己的吃的啊,如果自己吃不着,他们为什么要费力去种”
大领导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行了,都别说了,国家没有明文规定野外的土不能挖,你是打算自己写一个规定去约束乡下人吗”
大领导“如果去,我不拦着你,但我的人都有正经事要做,没功夫弄这些。”
领导秘书拂袖而去。
大领导下属对着人背影嗤笑一声,“也不知道谁才是领导秘书,成天也不知道干什么事,就知道当搅屎棍。”
大领导抱胸,“他巴不得多饿死几个人,然后看我倒霉。”
大领导下属皱了皱眉,担心道,“如果他跟上面汇报怎么办,这事虽然说是没有明文规定,可他们真要较真,吃亏的还是老百姓,民不与官斗啊。”
大领导笑,“穷山恶水出刁民,你当这是说的玩玩的吗”
本地的下属在这个时候进门,进门之前看了一眼秘书的办公室,眼神冰冷,“不怕死,尽管来”
大领导摇了摇头,“不该你做的事,不要做;不能做的事,也不要做。”
本地下属嗤笑了一声,“领导放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点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只不过,他们这些人呢想要去村子里容易,能不能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人在饿死的边缘能干出什么事谁都清楚。”
大领导安慰本地下属道,“放心,上面不会派人来的,鱼米之乡才是重点关照之地,这个穷的不毛之地人家根本看不上,没有价值的地方,又满地凶民,能不来都不来。”
大领导对本地下属道“跟个个村子里的村长暗中通消息,土筐种菜能种多少种多少,人活着才是最重要。”
跟村长暗中通消息,就是上面允了,但不能官面上说,村长自个心里清楚,但不准给村民说。
桃花村一开始各种严防死守偷偷的种,是因为一开始只有桃花村一个村子种,需要保密;
到后来亲戚来亲戚往,人来人往,是因为几乎所有的村子都土筐种菜了,这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就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有句话叫责不罚众。
桃花村刚刚传播出去的时候,还依然严防死守,跟桃花村当时的状况有关,大家都瘦的皮包骨头,走路都费劲,再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战斗之低成这样,她没安全感啊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桃花村的人都能吃饱了,身子骨渐渐长好,气色也变好了,凶悍之气也回来了。
这样的桃花村才能给人安全感。
更何况不止是桃花村,桃花村周围的这一块区域,全都如此,土筐种地以龙卷风之势席卷整个城市,到了这一步,桃花村就泯灭于众了,所谓责不罚众,到了如此自然就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