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轻轻松松跳上她对面的栏杆,风流俊雅地倚靠在亭柱上,打开白扇子,做出一个意兴阑珊的姿态。
除掉那副欠扁的口舌,其实,这个男人,有很美的一面。只是,如果她只见到他的俊美,那她,和这些人相处过许多的日子等於白活了。
和儿子说的一样,太美的花,都是有毒的。
这个男人同是一幅冷血心肠的。若说不懂的话,只要想想他曾经在自己族内,将堂叔一家上百条性命一声令下全杀了。
不能说这男人有错,换做她自己,只会做出一样的事来。
为了保全自己和自己的人,没有其它办法。
高贵的蓝眸,神采奕奕,落到她身上,逐渐沦落成深沉,嘴口上,却依旧一副不痛不痒的语气,悠叹:“宫槿汐,你这是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了。”
说的是她听壁角。说的是她知道他将自己七魂六魄与她的联系在一块的时候,那种心里难耐的焦虑。
“云宗主不要忘了。我本就是他的人。”
臣妾,臣妾,两个字,一是臣,二才是他老婆。
她对他安危的焦虑,夫妻情分一回事,只要想到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国家百姓,宫家,都会受到牵连,怎能不让她焦心。她爹,她哥,宫家,为此付出了那么多。
於她此言,潇洒飞扬的眉宇,舒展开来,勾出一个类似好笑的悠叹:“你刚听他说了什么?说他是为了谁谁谁才救你。”
“云尘景,我和他之前,你不是不知道。当得了天子的人,当得了皇后的人,和你一样。我宫槿汐自己都从不认为自己的心肠有多好。有人在市井骂我是个坏女子,也没错。”
好冷的声调,像沉重的大山,压到他的扇子都垂落了下来。但是,任谁都可以看出,她一颗心,是全部都扑在那个人身上的。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
手指不由捏紧了扇柄,若是,谁敢负她的话。
“他将自己性命搭在你身上是应该的。”沉吐的一声,从这张喜欢嬉皮笑脸的俊颜里吐出,让她都不免侧颜相对。
不知是不是今晚的夜色过於浓,竟是罩了层雾色一样,明明有光照着,让她都分不清眼前人的俊颜。
“怎么?”瞧她望过来,他扬了眉,“你为了他,连生死的那扇门都走过了两回。如此有情有义的发妻,他若敢抛弃,天下公理何在?”
她想都没想到他会说出维护她的话来,那不是他拜把兄弟吗。
“他是我兄弟,所以,我才和你说这些话。以他那性子,是绝不可能对你见死不救的。若他这样做了,只能说,和我这兄弟也不用做了。”
白扇子,在夜里左右摇曳,像是赶蚊子似的,没个正经。
但是,她看得出,他说的这些话,没有一点谎言。这男人,表面不正经,实则过於正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