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热茶的手指,便是顿了下。望了望王嫂低头的样子,宫相如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而齐家老爷子为什么把那么多人赶回家的缘故,他也猜得出来。只能说,这齐家老爷不爱惹是生非的性子,倒是有点像他们宫家。
以前,虽说她是他妹妹的闺蜜,然而齐夫人那个名声不好,齐老爷子官位又低,宫家与齐家并没有怎么来往。可见,娶了一个什么样的老婆,对一个家的影响也是很大。
宫相如沉眉思索。王嫂见他表情上没有任何愧疚,嘴角往外一撇。身为齐家忠实的老仆和家丁,究竟齐夫人是怎么死的,她和她老公都是略知一二的。真不知这宫家的人,突然间上齐家来拜访是安了什么心思。
同样的念头,在齐家老爷脑海里转了又转。
王管家垂立在主子面前用力吞着唾沫,紧张地搓搓手心:“老爷,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是啊,这宫相如突然来干嘛?三更半夜的,又是没有提前通知。你说是把办案查案,好像对方并没有拿出公文展示。而且,听王管家说,跟着宫相如来的,不是公职人员,只有一个宫家的老家丁六叔。
齐家老爷琢磨不出个名堂,且不敢贸然去前堂见人。只得派王管家去试探,说:“你就说,我生病了,身体不适,不适合见客。”
王管家一听这话,头皮硬了两层:“老爷,宫大人这是名医啊。您要是装病,他要是发现的话——”
齐老爷子嘴唇咄咄,挥了袖子:“管他呢。到时再说。”
王管家无言地看着他脱下鞋子真躺到床上装病去了。所以说这齐老爷子这么多年仕途长进缓慢,不是无才,只是做人做事的时候,总是少根筋,偶尔像极了小孩子脾气。
主子都这样了,王管家又能怎样。只得硬着头皮走回到前堂,把齐家老爷说的话,原班不动地告诉给了宫相如。
这样的谎言,王管家就不信,宫相如能听不出来。如果,宫相如真是来查案的,听到这话,应该是拿出公文来让齐老爷就范出来见人了。
可是,好像不是。
宫相如只是静静地听完他的话,手里拿着的茶盅稳如泰山,像是毫无所动,直到听王管家没话说了,沉眉静气了会儿,接着,对身边的六叔说:“钱袋里数数有多少两银子。”
他的钱袋,都是六叔带着的。
六叔从怀里摸出钱袋,拉开钱袋的口,将里头的碎银一并,都倒到了桌上数着,数完,对自家少爷比着手势:今早带了十两银子出来,白天用掉了四两,现在只剩下六两。
如此,宫相如对王管家要了张白纸,把这六两银子包了包,对王管家说:“其实,本官早在回京那天,听说齐夫人已经出了殡时,一直很想过来探望下齐老爷了。只是,公务缠身,冲冲抽不出时间来。这点银子,算是本官一点心意。”
王管家看着那白纸包的六两银子,当然没权力帮主子拒了他。因此,正着急要回房再问齐老爷子的对策。可是,宫相如放完银子,已经站了起身,说:“既然齐老爷身体不适,本官贸然来访本就有些准备不周,还望管家对齐老爷转达本官的慰问之意。明日,齐老爷若还是身体不适的话,本官在京中认识的大夫不少,要请太医院出马也行,你到我办公的刑部传个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