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郭莺顺口气,“我只知道你□熏心,窥视某个女人很久很久了。”
阿卜塔哈哈大笑:“对,所以我来此是有目的的。你应该庆幸,因为我的目的很简单,所以能够与你们郭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他举了举酒杯,“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郭莺望向郭科尔,对方的酒糟鼻似乎并没有预想中那么红,这代表现在的他是清醒的,并不似外表表现的那般喝得醉醺醺。
郭科尔问她:“有事?”
郭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父亲,我想要知道你们的计划。”她焦急的绕了两圈,“帕琏上了战场,这与我们开始说的不一样。他走了,我们就没法控制其他的贵族……”
她还没说完,郭科尔就大笑了起来:“傻女儿,你以为其他贵族真的会对帕琏俯首帖耳?你错了,我们这群老头子,谁都不会心甘情愿的听命於一个稚嫩小儿。”
“可是……”
“帕琏只是一个傀儡,我可不想给这个傀儡任何好处,让他成为第二个方归云轲华。”郭科尔又抓起一坛子酒胡喝海喝,大半的酒液都洒在了衣襟上,润湿了大片,“帕琏如果在,我自然会把他捧上大君的宝座,如果他不在,那么就让他陪着他的兄弟一起去见格帕欠天神好了。”
“什么?”郭莺尖叫起来,“你们要杀了大君?”
她的表情太震惊了,不似作伪。
阿卜塔只是愣了一瞬就奸笑道:“怎么,侧阏氏你舍不得?”
郭莺眼角有泪:“他是我的丈夫,是苍蒙的大君。”
“可你只是他的侧阏氏。”阿卜塔提醒她,“你不是轲华最爱的女人。”
郭莺瞬间就啜泣了起来:“可是,我不想他死。”哭了半响,她又如梦初醒般的捂着脸道,“大君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他是苍蒙的英雄。”
阿卜塔拿过一只银杯,往其中倒满了酒液,一圈圈的液体泛着刺目的光晕荡漾着,然后被送到了郭莺的面前。
帐篷里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被姿态婀娜的红珊瑚拥簇着,原本极淡的光晕被血红熏染,像极了女子猩红眼眸中的泪。郭莺无数次的见过它,此时此刻却觉得意外的刺眼起来,连同那杯酒的凝香也苦了涩了。
她听到九华的二王子耳语般的嘲笑。
他说:“乱军中拼杀,靠得不是个人的武艺,而是同伴的相互依靠和信任。”如果,连周围最亲密的人都背叛了,那么那个人的性命也走到了尽头。
所有人都在等,等着乱军中那一支心怀叵测的剑矢穿过拼杀的人群,射入轲华的心脏。
族群里逐渐弥漫开不逊於战场的紧张氛围,懵懂的孩子们还在玩闹,担忧的妇人们依然忙碌着,只是,在平民和奴隶们所不知道的角落,无数的武士和将领在无声的调动着。
他们那经过年月而晒黑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与白色的帐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战马的嘶鸣此起彼伏的响起,就连兵器与磨刀石的霍霍声响也融入了夜幕的轻烟中。
遥远的战场上,硝烟却是弥漫了数百里,无数烧焦的嫩草,还有兵马的残躯堆积在血染的土地上。擂鼓还在敲,牛角的呜呜声响彻云霄,厮杀声日以继夜的震荡着武士们的耳膜。
帕琏觉得手中的长枪都握不住了,枪杆部分都沾满了血液和汗水,滑腻非常。他的眼帘上挂满了水珠,红的白的,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汗还是别人的血。
这就是战场,是英雄崛起的地方!
所有人都挥动着刀剑,用着最简单的方法杀戮着敌人,没有花俏没有虚招,一刀毙命。
他无端的觉得疲累,感觉敌人怎么杀都杀不完,感觉战争一场接一场,没有停歇的时候。他很累了,可是不敢停下来,只要稍微滞碍,轲华就在前方大喊着:“跟上,全部都跟上!”
艳阳下,哥哥的背影格外的伟岸,哥哥的声音也格外的低沉嘶哑,可是他手中的大刀从来没有停歇过,他身上的铠甲早已被砍得坑坑洼洼,帕琏追逐着他,跟随着他,甚至於可以看到哥哥每一个回身望向他的眼神。
哥哥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他!
帕琏咧开嘴巴,无声的大笑。前方的轲华却突然脸色大变,大喊:“趴下!帕琏……”
帕琏还未回头,一柄长枪直接撞上他的背脊,把他硬生生的压到了马背上,耳边有利箭呼啸而过,他抬头望去,一线银光穿过无数的空隙,直接射向了轲华的颈脖。
“不,哥哥!”他大叫,策马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