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於知乐走到台前,在严安身边站定。
台下的拍手观众,很配合地给出雷鸣般的掌声,也有高举荧光棒、宣传牌的,那些闪闪发光的应援里,她看到了严安的名字,也有《焉知》这首歌。
侧面的男主持笑着和她打招呼:“知乐小姐,你好。”
於知乐看向他,颔首道:“你好。”
男主持煞有介事地点头,望向台下:“我终於知道严老师为什么对於知乐小姐念念不忘了,我要是有过这么漂亮的女同学,应该也会想要……嗯,我不会写歌,可能会给她写本日记吧,哈哈。”
女主持剜他一眼:“怎么是同学,我还有故事的女同学呢。知乐应该是严老师的学生吧?”
严安认可。
“跟他学过什么?”
於知乐回:“吉他。”
“是今天带来的那把?”
“对。”
女主持见他们俩保持距离,生硬地站着,扬了扬一边手:“你们俩就这么站着?不抱一下?”
严安闻言,侧眸瞥了於知乐一眼,仿佛在询问她意见。
女人倒是不假思索,旋即小幅度敞开两臂。
严安诧异少倾,拥抱了她,一个短促的拥抱,也引起了台下成片尖叫。
接下来就是两位主持人的唱和,针对目标也多为严安。
於知乐只有寥寥数语,但主旨始终围绕在於知乐的单曲上。
女主持:“听说《焉知》这首歌的词曲都是严老师亲自创作?”
严安:“对,是这样。”
男主持拿起面前一块板子,瞄了瞄:“我看过歌词,非常美,也很有画面感,眼前能自动浮现一个漂亮生动的女子形象,是否也代表了严老师对知乐的一些印象呢?”
严安甚是随和:“当然,毕竟是写给她的。”
女主持:“严老师这么说不怕女粉丝伤心么?”
严安只是笑,并不回话,似在默许。
男主持催促:“再聊就要说到节目结束了,不如我们先听歌,相信下面观众也非常感兴趣了。”
女主持望向一直缄默的於知乐,示意她可以唱歌。
通明的棚里瞬间暗下去,按照台本要求,於知乐怀拥吉他,坐上高脚凳,非常尽职地唱完了整首歌。
水蓝色的光漫遍全场,一袭白衫的於知乐,如海底鱼人,拥有皎洁的肌肤和鳞尾,淋着月光,低吟夜唱。
严安立於台边,一眨不眨地凝望着舞台中央的女人,眼底沁满柔情和骄傲。
一曲结束,掌声雷动。
严安上前迎她,於知乐依旧微微笑着。
两人一道坐回皮质沙发,开始接下来的正式互动谈话流程。
主持开始暧昧不清地问话,刻意制造噱头。
字里行间都在造话题,带节奏。
中途严安还被要求哼了一小段曾经那首《归处》,两人当日关系,显而易见。
这足以在节目播出后,引起轩然大波。
於知乐坐在一旁,话的确少,偶有问题,依样画瓢,简单附应。
直到女主持八卦地问於知乐,“知道严老师为你写了《焉知》后,知乐有没有一些回到当初的感觉呢,从徒弟到师妹,两个人会不会觉得距离更近了一些?”
於知乐并不知道这里的台本,她只是稍稍低了低头,而后掀眼,莞尔否认:“没有。”
主持面色微变。
但於知乐仍是平和模样,往下回应:“事实上,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这首歌是严老师为我写的。直到刚刚在后台,我才得知一切,想必这一定是老师给我的惊喜吧。”
这一回,连严安都惊讶地望了回去。
女人并未受影响,唇畔弧度未变:“所以上台前,我即兴创作了一首歌,想用来感谢我曾经的师长,严先生。”
台上众人面色惊疑,摄像师回头,冲导演使眼色。
这样出其不意的变动,并未让身经百战的导演感到不妥,相反燃生兴趣,想接着往下看。
他抬了抬右手,示意各方继续,稍安勿躁。
女主持飞快跟上:“知乐是清唱吗?”
於知乐瞥了眼靠在沙发旁的吉他:“我可以边弹边唱吗?”
男主持抬手:“当然可以。”
於知乐走回去,取了自己那把吉他,她翘腿放琴,回首看身边的严安一眼,“班门弄斧,你们随意听听就好。”
两位主持都笑了,直道:“怎么能随便呢,我们偏要认真听。”
严安也未料见,但他还是为於知乐搬来立麦,压到适合她的高度。
於知乐道了声谢,动指拨弦。
令众人意外的是,她启唇的第一句,还是与《焉知》当中一模一样的词曲:
“焉知你白天黑夜春夏秋冬……”
但下一刻,弦音陡转,换为另一个调子,和与上一句对称却相异的歌词:
“焉知我日落日升潮退潮涌……”
在场所有人,都有些诧异,但还是选择继续聆听。
女人仿佛度入无人之境,目空一切地弹唱着:
“
焉知你曾几何时腼腆懵懂,
焉知我今非昔比芳华正浓;
焉知你眼如繁星都住其中,
焉知我胸怀大海辽阔有容;
焉知你淡妆浓抹别样娇红,
焉知我不枯还荣立如青松;
焉知你风姿绰绰犹惊鸿玲珑,
焉知我漫道萧萧盼葳蕤峥嵘;
焉知你手舞足蹈能拉扯彩虹,
焉知我缄口少言在悄燃火种;
焉知你笑泪如清水一泓叫人想拥,
焉知我爱恨似细沙一捧扬手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