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二十五分,宴会厅的元青花罐拍卖已进入白热化的地步。
“八十六万!”那人再次压过了胖老板的价格。
“176号出价八十六万……八十六万元,还有要出价的吗……八十六万元一次……噢,那边,八十七万元……八十七万元……366号,八十八万元了……八十八万元……八十八万一次……八十八万两次……176号,八十九万……八十九万元……”随着那其貌不扬的秃顶老板举起手中号牌将价格拉到八十九万的一刹那,胖老板犹豫着动动手臂,终於黑着脸蛋愤愤将号牌在大腿上拍了一下,不再争夺,他那瘦高个儿朋友咽咽吐沫,冲疑了许久,也未能狠下心来,同样一垂手臂,放弃了竞标。拍卖师继续大声道:“……176号的八十九万元……八十九万一次……谁还要加价……八十九万……八十九万两次……”
宴会厅角落与主席台平行站着的彭先生看了看秃顶老板,又瞅了瞅我这边,眼眸中闪过一缕惊讶的色彩,他肯定和我一样,没想到罐子能拍到如此天价。
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能做的,唯有尽量压制住狂跳的心脏,不让自己太过於激动。
“八十九个了?”晏婉如稍显讶然:“该落锤了吧?”
柳老师道:“确实,这拍价有点离谱了,应该没人与他争了,婉如,那人是谁,你认识吗?”
晏婉如皱着鼻子一琢磨:“跟拍卖会上常见他,好像是深圳的一个大老板,记不清了。”
就在秃头老板露出一个如愿以偿的微笑,大家都以为拍卖即将结束的时候,坐在我前排斜对面的一个衬衫休闲裤打扮的三十多岁男子一手拿着电话在跟谁说着什么,一手缓缓举起了号码牌,瞧着拍卖师,铿锵有力道:“……一百万!”
全场一片哗然!
柳老师错愕道:“这人谁?”
晏婉如愣了愣:“……不认识,应该是某位不愿露面的老板的代理人吧。”在国内外拍卖会上,派代理人竞拍的事情不在少数,一来有些老板抽不出时间亲临现场,二来,也有人不愿让其他人知道拍品是被他收藏的。
听着那惊心动魄的数字,我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么会儿工夫,就一百万了?
然而,更让我傻眼的还在后面!
那秃顶的深圳老板皱眉望了后面一下,伸手出牌道:“一百零五万!”
没等我反应过来,衬衫男子就对着手机说了两句,随即抬起头,举起那个刻着“116”数字的拍牌:“……一百二十万!”
拍卖师好像也怔了一下神儿,“……一百二十万……116号的一百二十万……还有出价更高的没有……一百二十万……一百二十万一次……”
深圳老板脸色不太好看,嘴角抽动了几下,举牌的同时闭上了眼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字:“一百三十万!”
“噢……一百三十万了……一百三十万元……”
几秒锺的犹豫后,拿着电话的衬衫男子再次坚定地举起了牌子:“……一百三十五万!”
深圳老板吐了口气,摇摇头,没再吱声。
我觉着自己的神经已然被那些天文数字弄得有点麻木了,只是呆呆地眨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场安静得可怕,仿佛只能听到众人咕噜咕噜咽吐沫的声音。
“116号的一百三十五万元……一百三十五万元一次……没有竞争者了吗……一百三十五万元……一百三十五万元两次……一百三十五万元……”拍卖师目光绕场一周,咚地一声落下了手里的小锤:“一百三十五万元三次!成交,让我们恭喜116号。”
听闻这一最终拍价后,包括我在内的大部分人均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