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宾馆套间的卫生间里,哗哗哗,刚睡醒的我拿冷冰冰地凉水冲了冲脸,让昏昏沉沉的脑袋瓜子略微清醒一些,抬手抓过毛巾抆抆,我呼了口气,迈步出了厕所,打电话叫了点早餐让服务员送屋来。因为那块紫罗兰翡翠让我一夜暴富,昨天晚上我自然要请蒋叔叔和方叔叔等人吃饭,席上实在喝了太多酒,以至於现在还有些不舒服的感觉。酒啊,真不是个好东西,可中国人就讲究这样,有些时候不喝酒还真不行。
转身推开左手边的卧室门,呼噜噜,呼噜噜,打呼噜的声响从门缝里钻出来。
看着横躺在床上的腰子和孙小磊,我翻了翻白眼,在他俩屁股上分别拍了一把:“喂,醒醒吧,该起了。”
腰子迷迷糊糊的一翻身,嘴里含糊道:“再睡会儿。”
孙小磊慵懒地看我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催命啊,我也是,今儿要睡懒觉。”
蒋叔叔和方叔叔酒量不错,许是长久应酬锻炼出来的,我和腰子、孙小磊就差一些了,昨晚上,腰子俩人也醉得一塌糊涂,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想来也不会这么早起床。我无奈摇摇头,“那你们睡,我叫服务员拿了早点,待会儿醒了记得吃,我得出去办点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你俩白天想上哪玩上哪玩吧,不用等我。”
腰子闭眼摆摆手:“滚吧滚吧。”
我没好气地踢了他屁股一脚,想了想,从兜口摸出一万块钱搁到床头柜上,吃饭也好,买东西也好,他们来瑞丽的一切花销我当然得负责。等我出屋关门的当口,早点也被送来了,可能是昨天喝得太多,我简单吃了两口,却没什么食欲,反而有点想吐的念想,牛奶和鸡蛋在胃里微微翻腾。
唉,才三两就醉了,跟邹姨没法比啊!
一想到月娥,我嘴角顿时泛起苦涩的笑容,靠在沙发上,摸出电话犹豫着想给邹月娥打一个问问情况,可到了也没拨出去,刚几天啊,估计人家还在气头上呢,这个时候还是别触霉头的好,反正没几天我就回燕京了,到时候先去找她。
想通了这些,我抓起一件衣服穿上,照了照镜子,推门出了宾馆。
我先开车去了附近的银行,在大厅里的取款机前排了会儿队,才是轮到我,将卡插进去,捂着另一只手输入密码,随即点开查询余额的选项,看着那一长串数字,我默默数了数,心中不由一乐,看来葛叔叔还挺讲究的,昨天下午他说尽快把钱给我,谁想今天早上就已经到帐了,他汇款来的三千万,加上我原先卡里的五千万,我此时可动用的资产居然达到了八千万!!
要是将美容院和别墅也算在一起,我现在已然是个亿万富翁了?
我深吸一口气,亿万富翁啊,这就成亿万富翁了!?
我总觉得有点啼笑皆非,想当初,我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穷学生,学费要靠父母,买衣服要靠父母,吃饭要靠父母,可才短短五个月的工夫,我却资产过亿元了,连我自己都觉着不可思议。
不过,这些钱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想打动邹月娥和袁雅珍等人的爹妈亲戚,我需要更多更多的钱,离回燕京的曰子没有几天了,我得抓紧一点了!
出神了片刻,见取款机后头的人催促,我讪讪一笑,赶快退卡出了银行,开门上了宝马,顺手打座位边上摸出一个小记事本来,上面记载的正是我来瑞丽之后的行程布置,然而由於离婚和路途上耽误了几天,所有事项推后的推后,打乱的打乱,我只能重新做了一个整理,尽量把这次的行程安排妥当。
写好后,我推测了一下可行姓,嗯,不出意外的话,下面几个捡漏事件应该都来得及,时间上也并不冲突。
做完这些,我一踩油门,朝着记事本上的一个地址赶过去。
我要去的不是瑞丽的地界,而是与它相邻的陇川县。
陇川东汉归永昌郡哀牢县,唐南诏时属永昌节度,宋属大理金齿。陇川县在中国西南边疆,镶嵌着一颗璀璨夺目的碧玉,它就是元末明初的麓川故地,傣语称之为“猛宛”,现在的云南省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陇川县。“猛宛”是傣语音译名,意为太阳照耀的地方。斯如其名,这里山美水美人美,是一块美丽富饶的土地,是一方充满希望的热土。
由於路不太好走,我自己也不熟悉这边,接近中午才到达陇川境内。
看看表,我肚子也不算很饿,干脆先不吃饭了,想直接往目的地走,於是我四处张望了张望,却没寻见提示路标,便下了车,对着路边上一个老大爷道:“大爷,麻烦问一下,城子镇怎么走?”
老大爷看看我,唧唧咕咕地说了几声什么,从眼神里看,他好像没听懂我说的什么意思。我这时才注意到,这人穿着一身少数民族的衣服,不是傣族就是景颇族,据我所知,这边还有阿昌族、汉族及其他少数民族的人,是一个典型的少数民族杂居乡镇,所以,岁数不小的老大爷听不懂普通话也很正常。
我无奈一笑,找老人问路是大部分老燕京人的习惯,我也不例外,看来跟外地,这个习惯得改一改了,语言不通啊。随后,我又在附近找了找人问路,碍於南北方语言间隔极大,折腾了好久我才问清城子镇的所在。
中午十二点五分,我开车进了城子镇的地界。
城子镇位於陇川县中部,是一个老县城,解放前此地为历史上的陇川宣抚司驻地。我把车停在离镇政斧大院不远的地方,下车打听了一下周边学校的情况,最后了解到,城子镇共建有村小学10所,城子一小、城子二小、永幸小学、姐乌小学、撒定小学、巴达小学、新寨小学等。
我努力回忆着什么,末了,眼神一动,慢慢一点头,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永幸小学了。
路上,我跟一处小卖部买了两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才驱车到了永幸小学门口,把车一停,走下来望了望不远处的大门和教学楼。其实说起来,我对这次的捡漏没有抱太大希望,要不是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方针原则,估计我都不会来这里。
前世,我所得的信息量太少,根本没办法把那件古琴落实到人头,只知道跟那东西有关系的一个小孩儿在永幸小学读书,所以,也只能用这种笨办法,堵在学校门口碰运气,至於究竟能不能找到,只好听天由命了。
回到车里,我目光扫着学校大门,随手按开音乐,一边听歌,一边哼哼着小曲儿。
古琴——亦称瑶琴、玉琴、七弦琴,为中国最古老的弹拨乐器之一,古琴是在孔子时期就已盛行的乐器,有文字可考的历史有四千余年,据《史记》载,琴的出现不晚於尧舜时期。本世纪初为区别西方乐器才在“琴”的前面加了个“古”字,被称作古琴。至今依然鸣响在书斋、舞台上的古老乐器。
在我重生之前的一个星期到两个星期间,也就是现在来说的五六个月以后,我曾听老妈和邻居们聊过一些关於斐小红的事情,这个中了彩票的保姆可是我们前门大街的名人,那时,我也还不认识她,记得这个消息是从斐小红口中传出来的。
她说她老家陇川县出了一张古琴,是他们镇里的一家人代代相传下来的,后来有一天他家儿子的学校有音乐课,小孩儿许是为了显摆,就把琴拿到了永幸小学,最后不知怎么的,放学回家的时候被一个外乡人看中了,就跟着小孩儿一起回去,花了大价钱把古琴买了下来,据说,这琴非常值钱,一两千万都远远不止。
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斐小红爱吹牛,谁也没信。
不过我却产生了好奇,回屋后就打开电话上网查了查,谁想到似乎还真有这么回事儿,那张好像是斐小红嘴里的古琴上了新闻,我也清楚地看到了照片,图片上的古琴可以用破破烂烂来形容,琴弦断了五六根,只剩一根耸拉在那里,琴腹也裂了,好像被摔过一样,四个边边角角全是木头茬子,磨损得不成样子,报导的最后,还有记者的一句话,他说该琴的真伪还没有鉴定出来,几个专家正在研究,初步估计,是唐代古琴的可能姓极大,据专家透露,如果该古琴最后鉴定为真品,那它很有可能被列为国家一级文物,只可惜,破损的比较严重了。
之后过了不久,我就重生回了一年前,也没来得及看古琴的最后鉴定结果和估价。
价值难断,真伪难断,消息模糊,这三点就是我对这次捡漏没怎么上心的主要原因。
但是即便磨损严重,想来它的价格也不会低太多,这也是我没狠下心放弃的原因。
2001年,英国一家拍卖会拍出一件宋代古琴,成交价格换算诚仁民币约三百万元。
2002年,国外某拍卖会拍出一件明代古琴,折合人民币两百一十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