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再响,还有善意地笑声。
老妈道:“身为双方父母,我感到十分高兴,他们通过自己相知、相悉、相爱、到今天成为夫妻,从今以后,你们要互敬、互爱、互谅、互帮,以事业为重,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勤劳双手去创造美好的未来。不仅如此,还要孝敬父母。最后,祝你们俩新婚愉快、早生贵子、幸福美满。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谢谢。”
啪啪啪啪……等到我和邹姨家人也分别上台拿着话筒发了言后,接下来,本应该是夫妻交换戒指的步骤,不过在我的强烈干涉下,司仪却没有提这件事儿,而是假装忘记了似的,先把敬酒的环节提到了前面,大家也都没怎么在意,一个个笑呵呵地举着酒杯等我们敬酒。
孙小磊立刻从旁边抱起一个托盘,上面有个小酒杯,有瓶五粮液。
我一看酒就发怵,给了磊子一个询问的目光。
孙小磊手掌在托盘底下竖了个“v”的胜利姿势,意思是酒已换成了白开水。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邹月娥和她的伴娘裴老板都很能喝酒,我和孙小磊就差很多了,要是真刀实枪地喝几斤,我也别婚礼了,直接送医院得了。
拿着孙小磊给我倒上的“酒”,我跟邹姨并肩走到我妈和她妈那桌,这是桌大都是我俩长辈,是直系亲属,当然应该最先一个敬酒了,我也不会说太多的便宜话,这些场面上的东西邹月娥是在擅长不过了,她笑眯眯地把话说到了位后,就跟我一起举起杯和他们碰了碰,仰头喝下。
长辈们大都没什么幽默感,我妈呀,我小舅呀,我姑姑呀,都是说了几句勉励和祝福的话,什么要我好好对月娥,什么祝我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等等等等,倒是没为难我俩什么。
到了后面几桌,气氛就不一样了。
有年轻人的地方总是少不了欢乐,像我同学在的那桌,以腰子为首的几个人非得嚷嚷着要邹姨亲手剥喜糖喂他们吃,这还不算完,孙小磊的女朋友刘维维和她妹妹刘倩也是坐在这里的,刘倩非要我俩当众来一个法式湿吻,不然不放我们走。我真恨不得一屁股把她给坐死,法式?湿吻?哥们儿这脸还要不要了啊?
我翻翻白眼道:“我都不知道那法什么湿什么吻的是什么东西,要不你给我演示一遍?”
刘倩脸一红,啐了一口:“不管,反正你必须跟你老婆来一个。”
我笑道:“那啥,要不让你姐跟磊子演示演示,我真不懂。”
孙小磊在那儿嘿嘿地笑,刘维维也闹了个大红脸,抓了刘倩一把:“别闹了,还是让顾靖走吧。”
刘倩哼哼了一声:“便宜他了。”
逃过一劫的我端着酒来到下一桌,因为除了前几个桌位分了主次,后面的大都没有分,大家是随便落座的,所以为了免人口舌,我和邹姨是按照桌子的序号敬酒的,也就是所谓的对桌不对人,没有按照高低贵贱亲疏之分。这桌是全饭店里最吸引人的一桌,为啥?因为满桌子全是那些美容院的常客,虽说也有不好看的吧,但至少一半以上都是相貌端庄风韵犹存的贵妇人,有钱,有身份,有相貌,当然引人注目。
“邹老板,啧啧,你今天可真漂亮啊,我看得都有点眼花了呢。”
“是啊,美得流油了都。”
“徐姐,小赵,再夸我可脸红了啊。”邹月娥笑道。
“呵呵,新娘子,等过几天咱们姐儿几个一起聚聚,你可不许有了老公就忘了姐妹哦。”
“对了,我得先跟你小老公干一杯。”徐姐调笑道:“上回美容院人手不够,你小老公还给徐姐我做过美容呢,手艺真好,咯咯咯咯,顾靖,下回徐姐去了可还找你哦。”
小赵故作惊呼道:“啊,他给你做全身美容啦?”
另一个美妇瞪着眼睛道:“是推油不?”
徐姐娇笑:“秘密,不告诉你们。”
我心里大汗,赶忙精神抖擞地对邹月娥解释道:“我可没有,真没有!”
“哈哈哈哈……”徐姐和小赵等人险些笑岔了气,一个个拍腿的拍腿,捂嘴地捂嘴。
邹月娥也有点好笑,白了我一眸子:“她们逗你呢,傻帽儿。”
我心里叫了声我靠,心说这帮贵妇人也忒坏了,哥们儿身上本来就有前科,这要是再让邹姨误会了,我直接跳楼算了。
几分锺后,被三番五次调戏了的我灰头土脸地赶快离了开,奔去下一桌。
这桌人很散,有老妈的五个同事,有老爸的一个老街坊,还有个一家三口我没怎么见过,忘了是谁家请来的了,而且,荆涛也在桌上。
邹月娥的表情没什么不自然,大大方方地笑着给几人敬酒。
我瞥了眼荆涛,心说今儿是我大喜曰子,没必要跟他较劲,也举杯敬酒。
荆涛似乎喝了不少酒,醉醺醺地看了我们一眼,晃晃悠悠地举杯和邹月娥一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恭喜!”
邹月娥笑了笑:“谢谢。”
荆涛没和我碰杯,我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找他碰。
等把饭店所有的大桌全都敬好酒,我跟邹月娥就折身往那个临时搭的主席台的方向走,期间,我脑袋一侧,询问的视线投向饭店的副总经理,那刚从后面走出来的中年人对我重重一点头,并竖了竖大拇指,意思是事情办好了。我用眼神跟他道了个谢,随后对司仪使了一个眼色。
司仪拿起话筒,“下面,请我们的新人交换结婚戒指。”
戒指是早买好的,由於我不太喜欢钻石这玩意儿,所以戒指并没有花心思去订做,克拉数虽然很足,却也算不上太显眼,走走形式而已,毕竟现在不像以前了,结婚总要戴钻戒,似乎成了一条规矩。
交换完戒指,啪啪啪啪,祝福掌声此起彼伏。
司仪举着话筒道:“大家静一静,我听说重头戏还在后面。”
伴娘裴雨柔笑呵呵地端过来一个托盘,邹月娥一伸手,轻轻将上面的一个紫檀木的小盒拿在手里,打开盖子,取出一枚润透白皙的玉,没有雕刻,没有修琢,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块玉,椭圆形的上端穿着条红色的短绳,似乎是挂在腰上的。
我愣了一下:“羊脂玉?”
邹月娥笑着拿过话筒,让声音回荡在大厅:“还是我老公眼力好,没错,这是我跑了好多地方才收来的一块和田羊脂玉,送给我老公,祝他一辈子平平安安。”说罢, 亲手将玉系到我腰间。
底下呼啦一声就议论开了!
“羊脂玉?那不是和田玉里最名贵的名种吗?”
“可不是么,这一块少说也得几十万了。”
“有钱啊。”
邹月娥略显期待地看看我:“该你了,给我的惊喜呢?”
大家都不说话了,眼巴巴地瞅向我,似乎都在期待我的那件回礼。
我微微一笑,在从兜口摸出一个细长条的普通长盒子,打开盖,揭开绸布,取出了那串土吧唧唧的项链。
当看到那颗要多普通有多普通的“破珠子”时,邹月娥笑容有点僵硬住了,嘴角跳了几下。
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