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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惊诧起来。“这么晚了,秦大管事还没回?”

“又去县衙了。”说起这桩事,叶扶琉也要叹气,“秦陇这两天跟卢知县杠上了,死活要讨回猫儿盆。”

宫里流出民间的名贵猫儿盆,作为呈上公堂的物证,留在县衙里七八天了。

秦陇原本没觉得一个猫儿盆怎么着。直到某天,他无意中听说,宫里流出民间的官窑瓷器都是罕见贵品,小小一个猫儿盆至少卖得三百两……

秦大管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当初和叶扶琉签了两年契,堂堂一个护卫主家的剑客,后来又兼管事,帐房,小厮,打手,园丁……辛辛苦苦整个月,月例只有八两,八两!

原本印象里公正清廉的卢知县大人,在他眼里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贪财无耻的狗官形象。

入室偷盗的胡麻子都定案流放了,你这官儿不贪,为什么冲冲不交还证物?你不为了贪墨三百两银,难道是因为家里缺个猫儿盆吗!

价值三百两银的猫儿盆这个坎,秦陇是彻底过不去了。

接连两天早出晚归,忿然去县衙门讨要名贵的猫儿盆。猫儿盆讨不回来,叶家平白损失了三百两,他岂不是得赔上自己三年!

来龙去脉并不复杂,就是为了个三百两的猫儿盆,还不是自己的东西,平头百姓硬跟县官儿杠上的这股拗劲,把魏大给听沉默了。

他牵着马,在门外来回踱步徘徊,“那眼下怎么办?我还能不能去江家铺子了?要不然,我把郎君送过来叶家?”

叶扶琉也给他搞得啼笑皆非:“我们生意人的家宅门户是不大讲究,但大晚上的把你家郎君送进我家,是不是也太不讲究了?”

魏大:“……对不住。我急糊涂了。别往心里去。”

叶扶琉确实没往心里去:“要不然,请魏郎君坐在开阔的庭院里,我们把上次的梯子架在围墙上。每隔一刻锺我们爬梯子看一眼。”

两边一拍即合,都觉得再妥当不过。

魏大转身进自家院子去。片刻后,围墙对面响起脚步声,魏郎君被魏大搀扶出书房,在庭院里坐下。主仆两个交谈几句,墙对面传来几句低声斥责。

魏桓的声线沉而不散,墙这边能听得见,“糊涂。怎能让小娘子做半夜爬墙的事。”

叶扶琉夹了一筷子凉拌莴笋:“事不成了。”

片刻后,魏大果然沮丧敲门,“我家郎君不允。要不然,每隔一刻锺,劳烦叶家喊一嗓子,我家郎君隔墙应答,就算无碍了。我今夜得了凉糕就回,统共用不了两个时辰。”

也只能这么办。

时辰还早,叶扶琉索性把上次梨花树下挖的陈酒提溜出来,在庭院里摆开小席面,和素秋对坐饮酒。

今夜头顶月色半圆,爬上树梢头,叶家这边种了满院子的草木,夏日枝繁叶茂,耳边处处都是虫叫蛙鸣。

两位小娘子有滋有味地吃了一刻锺的酒席,叶扶琉想起了魏大的托付,抬高嗓音询问对面。“魏郎君,今晚送过去的绿豆百合甜汤滋味如何?”

“滋味清甜入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