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大中午的来了?”叶扶琉把小楠木箱收好,对报信的秦陇说,“给他开门,我去前院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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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郎中在前院里来回踱步,扬眉吐气。
他早两天就得了消息,但怕挨打,始终不敢来。
今天终於得了准信,见他一次打一次的魏家表弟恶人有恶报,被官差锁去了县衙门,他终於可以光明正大地上叶家报信,不怕撞上正主儿挨打了!
“叶小娘子,千真万确的消息,江宁府相熟的郎中传来的。”
林郎中悄悄告密,“行商有商帮、行会,我们行医的也有行会。江宁府的医馆行会在两三个月前,行头[1]传话下来,最近北边来江南的一户魏姓主仆,在京城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上头有人发话下来说,魏家主人身上的病,无需尽心医治,治好了,当心惹祸上身。但这户魏姓呢,不巧又是江宁府信国公府的亲戚。把人治死了也要落罪。”
“魏家之前找过几个郎中,名气一个比一个大,都是医馆行会里头响当当的人物,谁不知道魏家的麻烦事?既不能治好了,又不能治死了,开的都是补气养虚的糊弄方子。”
“齐老郎中去年告老归乡,起先不知道,把魏家当做寻常病人救治,先用一剂猛药把人救回来,后面打算慢慢调理来着……没等开第二剂,不知是被人登门警告还是行头找了他,总之,吓得他连夜带全家跑了。”
叶扶琉乍听意外,细想又不很意外。
魏家郎君可是曾经做过山匪当家的人物,道上得罪的人肯定不少,金盆洗手哪有那么容易。这不是被仇家盯上暗害么。
既不能治好了,又不给治死了,要把人慢慢地耗死,仇家好毒的心肠。
她问林郎中,“那你呢。你怎么敢上门给魏家治病?”
林郎中摸了下秃瓢,“我……咳,得罪的人多。山里隐居了一阵子,后来被请出山去看诊,又得罪了江宁府的贵人,被人……咳,送出城来。行会那边没来得及知会我。”
叶扶琉问明白了,转头跟素秋说,“再拿块金饼来。”
金饼拿来,当场过秤,足金十六两整,叶扶琉握着黄澄澄的金饼在林郎中眼前晃。
“之前的诊费另算,把魏郎君治好了,这块足金饼归你。你怕得罪上头的贵人,大不了你带着金饼也搬家就是。敢不敢治?”
林郎中眼睛都直了,豪气冲天拍胸脯, “江宁府的贵人又不是没得罪过,我林大郎怕什么,大不了搬家!治!”
叶扶琉鼓掌赞好,“你就在这里等着。秦大管事去码头看货了,等他午后回来,我叫他带着你去隔壁,给魏家郎君再看诊一次。他最近的症状好转不少,你看看要不要改方子。”
林郎中斗志昂扬地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