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慢些。”魏大担忧地道, “身子还未大好,正当静养才是。”
“静养太久, 总得动动。”魏桓今日脱下居家养病的大袖襴袍, 穿了身窄袖贴身的银灰色骑射袍, 接过缰绳, 怀念地摸了摸高大黑马的耳朵,喂一把干草。
“有阵子不见了,怀风。”
名叫怀风的骏马打了个响鼻,湿漉漉的乌黑眼睛打量面前的人片刻,大脑袋探过来蹭了蹭。
魏大乐了。“郎君,两年不见了, 怀风还认得你。”
魏桓又喂过去一把干草,摸了摸怀风的黑长鬃毛。“马比人记性好。”
他攥住缰绳, 调整鞍辔高度,随即踩着马镫上马,皮靴底马刺轻踢马腹,“驾。”
怀风轻嘶一声,轻快地往前均匀小跑起来。
魏大紧张地跟在身后。
魏桓控着缰绳,绕着林间空地缓速小跑。绕两三圈后,怀风跑得起了性,突然嘶鸣一声,前蹄腾空,高高越过前方一处树根隆起的障碍,不再绕圈子跑,而是笔直沿着林间小道往前飞奔而去。
骏马越跑越快,很快就把魏大抛在后头,化作视野前方浓密树荫尽头的小黑点,魏大喘着气叉腰停在路边盯着。
前方的骏马渐渐缓速勒停,原地转了半圈,又往来处直奔而回。
蹄声奔腾如雷电,耳边刮过呼啸风声阵阵,骏马越过魏大身侧的时候,魏桓在马背上伸手,“弓。”
魏大卸下肩头的黑木长弓抛过去。魏桓抬手半空接过,掂了掂长弓的分量。
六十步外的大樟树干上早已挂起一个人型草靶,魏桓控着缰绳,视线盯住草靶方向,默估距离和风向,等马匹再度奔过樟树的同时,从箭壶中取出一支白羽箭,夹在指间,张弓搭箭。
嗡——
一声弓弦振响。
魏大疾跑过去,从标靶旁的树干上费劲拔出箭矢。“郎君,差了几寸。”
魏桓勒马打量射偏的箭,笑叹,“两年没练,手生了。”
魏大苦劝,“累了就歇歇。毕竟骑射底子在,不急於一时半刻的。还是把病养好为重。”
魏桓拨转马头,“驾。”
清脆的马蹄声疾奔去远处,片刻后,又风驰电掣转回来,奔马带起的呼啸风声里,魏桓取出一支白羽箭,搭在弓弦上,再度瞄准标靶,稳稳地拉开弓弦。
“嗡——” 又一声细微弓弦响。
魏大高喊,“中靶!”
魏桓路边勒停马,魏大连草靶带箭矢一起拖过来。魏桓翻检几下箭尖入靶的位置和深度。“病了一场,退步不少。臂力要重新练起来。”
魏大指着正中红心的草靶道,“准头难练,臂力好练。练起来也就几个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