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知道上官府来提亲时,她便高兴地连着几日都睡不着,之后的每日,除了去寺里还愿,便是写信给鎏云,只是鎏云从未回过她。也是,听说他要专心科举,他从未对仕途上心,如今成了婚如此刻苦,难道也是为了她么?一想到这,叶盈心里便跟吃了蜜一样甜。
“鎏云哥哥。”等了一会儿,鎏云还是没来挑喜帕,叶盈小心翼翼地出声。
没有回应。
“鎏云哥哥?”叶盈又喊了一声。
依旧是没有回应。
终於是忍不住,叶盈小心的提起了喜帕的一角,空空荡荡的喜房,如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哪来什么新郎官。一阵冷风吹来,窗户半开着,可是,他人呢?
大半个时辰前,上官鎏云趁着叶盈发呆的时候,便爬了窗,溜回了自己的小院,轻车熟路地从房内床底搬出了一个酒坛。
“璃儿,你今日可会陪我同醉么?”
上官鎏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搬着酒坛子往院子里的藤廊走去。
“谁!?”
鎏云抬头看到叶蕴的时候,暗淡无光的眼睛里突然便亮起了星火,唇角忍不住也扬起笑意,真巧啊。
“你怎么在这里?”
瞧瞧,他又皱眉了,他总是喜欢对着自己皱眉。
“你说话啊,盈盈呢?你留她一个在房间,跑这来干嘛?”
可是他生起气来,眉眼都是好看的,就是脾气没小时候好了,真可惜。
“你怎么了,伤着哪里了?怎么不说话,你不要吓我!”
鎏云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叶蕴从刚看到他时的生气,突然变得有些无措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鎏云终於开口。
只问这一句,叶蕴就似乎成了哑巴,若不是那掌心的柔腻感还未消掉,他怎么会一个人过来这里喝酒,又怎么会又碰到他。
过了很久,叶蕴才寻到一个借口。
“坐你院子里的藤廊,月亮似乎是好看些。”
“哦?是么,那我也坐一会罢。”鎏云说完便自顾自地坐在叶蕴一侧,隔着一个叶蕴刚刚用的酒杯,抬起头看着天上。
“阿蕴你没骗我,坐在这里看起来,这月亮真的圆了些。”若是有在你身边,那看什么都是最好看的。
“那是自然,我不是你,我可不骗人。”鎏云的语气太过温柔,叶蕴把声音提高了些,才显得自己没有迷惑於他的声音中。
“我何时骗过人?”鎏云低头看着叶蕴一笑。
“太多了,从你六岁时便开始……你莫转移话题,洞房之夜你跑出来作甚么?”
“我六岁时候怎么了?”上官鎏云倒了些新酒在叶蕴的杯子里,混着之前还剩着的,就着杯口一饮而尽。
“你六岁时候打碎了你爹的烟青玉骨瓷花瓶,还硬说是我碰坏的。”叶蕴说完,想起来什么,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怎么了,盈盈一个人呆那怎么办?”
“然后呢?”
“然后我便被我爷爷打了一顿。”叶蕴一说完便懊恼,他怎么老是被鎏云的话带着跑。
“看来我天生就是个坏人……”上官鎏云笑了笑,又举起了酒杯,
“别喝了!”叶蕴也不知道为何,见他喝酒便心里堵得难受,鎏云不停下,他就只能一把拉住上官鎏云的手腕。
上官鎏云也不挣扎,只是淡淡地对上叶蕴的眼神,“阿蕴,其实那次是我第一次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