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回来了。”初九在门口,轻轻喊了一声。他将事办完之后,想了想还是不能耽误公子泡温泉的事,便没多耽搁,天未亮便一路赶到别苑。
咦?公子是不是还未醒?以往都是这个时辰啊,夫人总是起的冲一些,因此初九也不敢敲门,怕扰了苏璃。
“公子?”
初九站在门外又喊了一声,似乎还是没有回应,大概公子今日是起晚了。初九抬脚准备转身往回走,门内突然传来了声音。
“等着。” 是他听错了么,公子怎么似乎有些,不开心?
过了一会儿,褚彧从房里推着轮椅出来,初九熟练地接过,并将门关好。
“公子,信已经交给言相了。”
“嗯。”
“言相说,等会试过了,想见您一面。”
“嗯。”
“公子,”初九推着褚彧,看了看他的脸色,有些犹豫地说道,“我刚刚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是。”
“……”初九闷着头往前,不敢再说话。
大梁的科考举试三年一次,会试在三月末,据说那一日作为考场的京兆府四周即使是巡检严防,仍旧架不住府外的人潮涌动。考生的亲眷,抑或是周边看热闹的路人送往迎来,能将长街堵的水泄不通。
苏璃早先也是想着等回王府了,离京兆府不远,便可以走去街上看上一看,顺便送鎏云进考场,为他鼓鼓士气。不过褚彧突然中了毒之后,回王府的日程也往后延了一周,等到出发那天,正巧就是会试那日,车夫怕路上拥堵颠簸,便走了小道,因此到最后,苏璃还是没见到那赶考的盛况。
已过了四月孟夏,天气回暖,王府的翠园里支起了一个藤架,青葡叶子紧紧攀附着木架,垂下一片阴影。
苏璃的怀里抱着七彩,便坐在这片阴影之中。她回王府的时候,七彩早已出了冬眠期。这翠园原本就是当初褚彧让匠人改了给七彩玩耍的地方。地方虽不大,但假山流水看起还是有几分别致,再加上七彩喜欢这样的地方,苏璃便时常来这里陪它。
“王妃爱喝的是春绿茶,你怎么把陈绿拿来了?王妃怎么能喝陈茶?”玲儿正皱眉训斥一个绿衣丫鬟。
“对,对不起,玲儿姐姐,我下次不敢了。”绿衣丫鬟一脸害怕,手都没处放,绞着衣角。
“不敢什么,要说记得了才对啊!”玲儿无奈道,也不知道怎么王妃就看上了这个丫头。
苏璃听到声响,往玲儿那边望过去,笑着开口,“玲儿,罢了,我也喝不出什么新旧,凝儿,拿过来吧。”
凝儿是新到苏璃身边伺候的丫鬟,以前是在别苑膳房的烧火丫头,容貌生的平常,胆子也小,但是苏璃去煮药的时候遇到过几次,觉得人老实不错,便将她也带回王府来了。
“王妃,请用茶。”凝儿不敢抬头,双手捧起茶杯奉上。
“嗯,谢谢。”苏璃接过,视线划过凝儿的手,“我房里有些治烫伤疤的膏药,你等会过来取吧。”
凝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王妃这是在对她说话么?
苏璃笑眼盈盈地回看了眼凝儿,便低头又看起鎏云的信来,七彩似乎也闻出了信上有熟悉的味道,缠着苏璃的手不肯游开。
“王妃,上官少爷的信说的什么呀,您看的这么开心。”玲儿是个嘴巧的,跟着凝儿身后走过来向苏璃福了福身。
“玲儿你猜猜?”苏璃笑着收起信笺。
“听说会试及第的名榜出来了,我猜,是不是上官少爷得了贡士!”
苏璃笑了笑没回答,将七彩放回了藤蔓上,站在原地看着它爬进了叶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