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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瑛低声但坚决的说:“你松开,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傅琛发了狠不肯松开:“你告诉我,为何一定要推开我?你告诉我啊?”

唐瑛深吸一口气,仿佛是整理自己烦乱的心绪,终於忍不住暴躁起来:“你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入京吗?什么狗屁假的唐家小姐,充其量只是个引子而已,我真正想要知道的是,那些以换防为名的调令,那些不断拖延的军械粮草,到底是谁想要置我父兄於死地?置白城青壮儿郎於死地?”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推开我的?”

傅琛不由低头去看她,少女眉目凛然,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之意:“我要为枉死之人讨回公道,无意儿女情长!”

“没关系,我等你。”他长松了一口气,生怕她提起抗旨拒婚的理由来拒绝他,要与俞安生死相许之类的话,他再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做不得假,也没办法跟一个死人争她心中的一席之地。

还好她没有。

傅琛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戳自己心窝子拒绝的话,立刻“哎呦”一声:“好疼。”还配合着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痛的情真意切。

果然只要提到伤口,唐瑛便把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的伤处,两个人又往树的主干挪过去,她检查了一番他后背的伤口,发现外伤严重不说,搞不好还伤了肋下骨头,便不敢轻忽:“我们先想办法下去再说。”

她要背着傅琛下去,没想到傅大人还要逞能:“我先下,你跟在我后面。”

唐瑛拦他不住,只能紧随其后,两人在崖壁的缝隙间艰难攀爬,一刻锺之后总算是落到了谷底。

谷底积着厚厚的落叶与野草,只是日头偏西光线难免有点暗,唐瑛点起一堆火取暖,拉过傅琛坐在火堆旁边替他处理背后的伤口。

傅琛能感受到身后背上忙碌的小手,半开玩笑道:“这点小伤其实不算什么,往日执行任务比这个还重的伤都受过,我带的手底下都是一帮糙老爷们,处理起伤口简直让人怀疑是在公报私仇,定然是我平日待他们太严苛之故。”

他后背之上有好几处旧伤疤,还有一条从肩背到后腰处的伤口,狰狞的样子可以想见当初有多凶险。

唐瑛时常在伤兵营打杂,致命的伤处也见的多了,倒不觉得有多可怕,有条不紊的处理伤口,止血的伤药傅大人倒是准备的齐全,就是没有干净的布条,唐瑛让他别转身,褪下自己的中衣撕成两寸宽的布条替他包扎伤口。

傅琛满脑子跑马,一时想到这布条的前身曾是她的贴身之物,现在却与自己肌肤相贴,四舍五入相当於两人肌肤相贴,一时又觉得这想法太过龌龊,只能深深藏在脑海深处,见不得人……

他想的不少,唐瑛手底下速度也不慢,很快便处理好了外伤,又拿过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替他套在身上:“我不太会处理骨头,肋下的骨头若是真断了尤其麻烦,就怕扎穿内脏,不过说不定只是骨裂,我去削根棍子当拐杖,不行咱们先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