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心情大好,她喜欢这样自由的夜游,甩着手笑道:“哎呀,你说我们能不能顺路去买个梅子排骨。”

山光远大概盘算了一下:“能。”

言昳抚着胸口幸福的感慨:“虽然今天见了梁栩怪膈应的,但这个晚上真好。我喜欢这个氛围,没人管,不用装!”

山光远看着她耳垂,半晌道:“……嗯。我也。”喜欢这个氛围,这个夜晚。

他们下了桥,依然在城市稍高处些的地方,能看到远远同样依山麓而建的白家府苑,她笑道:“若我长大了,有钱了,我就把那院子买下来。但我也不想住在这儿了。我想把这院子卖了,或者拆了。”

山光远:“卖了?”

言昳:“或者都改建成餐馆、酒铺一条街。让他们热热闹闹的利用这个地方。白府那死气沉沉的地方,改建也没用,我真是住够了。”真上辈子她一把火烧了,也挺利索的。

山光远没想到,他前世对焚毁的白府遗址的改建,竟然真的贴合她的心意。

他着手命人改建的时候,她已经去世四五年了吧。竟真有这样跨越时间、甚至跨越一世的心有灵犀。

山光远觉得仿佛上辈子缺憾也都变得轻松了,果然只要当下能好,一切的过往都可以变得轻松了。

他笑了。

她有些吃惊:“你干嘛又露出这么吓人的表情。”

山光远:“……我在笑。”

言昳震惊:“……”

山光远:“我真的在笑!”

言昳眯着眼睛看他:“我搞不清楚。但我见过你笑的。你也有笑的好看的时候的,不是现在这样。”

她是在夸他吗?

山光远心里一跳:“什么时候?”

她别别扭扭憋出一句:“记不清了。”

山光远大胆猜测是前世的事情,否则以她的性子不会吞吞吐吐。

前世,她也会觉得他……笑得好看?

言昳仰着脸,脑袋搭在他肩膀上,伸手去戳他面颊,将他嘴角顶起来几分:“我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笑的挺开心,挺好脾气的。难得一次。真就那一次。”就她骂梁栩,被他听见那一回。他当时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归家来,独自住在离她很远的北院养伤,好像是实在是饿的厉害了,撑着身子起身找吃的,遇见了在饭厅打屁乱骂的言昳。

言昳不知道,他那时候迎击敌军,避免了当时在池州一代作乱的匪首袭击屠杀金陵。只是山光远心里清楚,那些匪徒也是无路可去的流民,所谓金陵也不过是个销金脂粉的臭水沟,他说不上来对或错,只觉得累。可回到家中,听见她泼辣娇脆的声音,瞧见她璀璨笑骂的神情,他一瞬间觉得心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