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选择的就是混乱、无序与扩张。
卞睢抬眼看向弹坑。
言昳前世就听说过卞家对军火暴力的痴迷,对於大口径、火力猛的武器的热衷。
这炮台,不可能不戳中卞睢的动心。
她趁热打铁,笑道:“考虑到或许陕晋拿不出足够的现钱来,咱们可以考虑用地或者矿——”
正说着,天边几乎传来了两个方向,一近一远,奔驰而来的马蹄声。
言昳看向东侧,紧皱眉头。
西侧来的远的,是山光远手下的兵力,这都是她算好的,她很清楚。
那么东侧来的……
山光远也听到马蹄声,猛然转身,只见东方有骑兵马队踏开雪沫,在冰雾中疾驰而来,为首者鸣枪怒吼道:“卞睢!竖子怎敢——!”
看来卞宏一也预备了援军,或者是也不完全信任自己的儿子啊。
卞睢身上流光溢彩的孔雀蓝袈裟一甩,手中匕首比在了卞宏一的脖颈上,拽起了双腿失去知觉已经站不住的卞宏一。
他正要对言昳开口说什么,就瞧见这女人压根不掺和。她手撑着石椅椅背,作势要跳出庭楼。言昳一只脚踏在椅背上,一只脚踩在貂毛坐垫上,临走前,转脸看他,笑道:“卞大少,量大有折扣,预定有优惠。以及,您今日没有让你的兵对我动手,恭喜你获得了给我干活的资格。”
卞睢怒极反笑:“什么?!”
言昳红唇勾起:“我等你来求我哦。”
她说罢,裙摆若芍药花般,从石椅椅背上跃下!
庭楼其实并不算太高,下头更有几个侍女齐齐抬手将她接住。
卞家内斗,她可不想直接参与。她只会遥遥的加上砝码,看陕晋斗成一锅粥。
冬萱和几个侍女将她放下来,言昳面前是转头看她,面上复杂又恐惧的卞家兵。
她往前踏了一步,众多士兵仿佛是觉得她能随时一指天空,就有炮弹落到他们头顶,惊惶退让开一条路来。
言昳道:“不去护着你们主子吗?”
众多卞家兵在慌乱之中,这才持刀,向庭楼东侧奔去。
言昳逆着奔走的士兵,拎着裙摆,小心踩着河滩上的石头与荒草,走过来。
山光远几乎是想要去上前一步用力捏一捏她肩膀,他说不上来是气她的胆大,惊於她的魄力,还是……心里上下起伏,忐忑不安,只有抱抱她,才能安心。
言昳伸手将碎发别到耳后,她今日并未像以前谈大生意那般打扮的明艳精致,反而因为苦劳几日,今日时间又来不及,显得素净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