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蓁客气的朝各家主母道别后,便离开了正厅。
出来后,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倒不是紧张,而是不间断的应付一个晌午,难免有些疲乏。
跟在她身侧的冬尽便道:“县主可要回去休憩片刻?”
卫蓁摇了摇头,往花园走去。
今日这种场合,她该去见见各家姑娘才是,毕竟以后,少不得要打交道的。
然卫蓁才穿过长廊,就远远看到齐云涵穿着大氅,抱着一个手炉与沈凌等在那处,见到她,齐云涵眼睛一亮,忙迎了上来:“县主。”
今日人多,不算私下,齐云涵便没有唤她的名字。
“云涵。”卫蓁同齐云涵打了招呼,便看向沈凌,后者仍旧是一副清朗如玉的模样,礼数周全的行了礼:“参见县主。”
“沈公子不必多礼。”
卫蓁面上未显分毫。
先不说她还没有完全确定沈凌就是那个幕后之人,便是确定了,此时此刻,她也不能露出端倪,以免打草惊蛇。
沈凌从见到卫蓁的那一刻,视线就没从她脸上挪开。
虽然他并不认为卫蓁会对他起了什么疑心,但性情使然,他还是要确定万无一失。
果然,卫蓁见到他,无半分异样。
但,他并没有打消他对卫蓁的怀疑。
从槐山亭开始,她一次次逃出他设的局,他不大认为这是巧合。
可若不是巧合,他又想不明白为何她能够躲开。
他自认每一次的计策都是完全万无一失的,可最后还是因为各种缘由失败了。
槐山亭,她临到后山入口,却突然要去拜见太子殿下,让槐山亭的布局功亏一篑;秋雾山,她几次救下云涵的性命,孤注一掷跳崖,将太子与宋淮都牵连了进去,闹得他折了一个心腹才收场;杏和院,她的身边有东宫暗卫,他又折损了三十多个死士。
一次或是巧合,可这么多次就不是了。
这桩桩件件都告诉他,卫蓁不简单。
她或许还没有怀疑到他身上,但她一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自魏家出事后,他便不敢轻举妄动,别说亲自去牢房见魏家人,就是让人去传个信都不曾有。
大理寺卿是阆王手底下出来的人,这种时候,他若敢有什么动作,必定要暴露。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派人去了江南,绝不能让魏恒回到奉京城,魏恒在他手上,魏家才会守口如瓶,不将他供出来。
当然,计划一次次失败,他是很有些恼怒的,按照计划,现在本应该是另一番景象,可如今卫蓁已被认回郡主府,魏家也进了牢狱,十几年前布下的这盘棋便已经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