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转身诧异地看着仓内的人,又低头看了看邓瑛,陡地回想起李善之前的话,立即反应了过来。
此时室内关着三种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堆阉人。
当然按照李善的说法,这个男人过了今晚也就不是男人了。
所以,今晚是不是应该发生点什么?
如果自己只是个旁观者的话,杨婉现在估计会坐下来,把这个极端环境在文学层面和社会学层面分别做一个透彻分析。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被周围人的目光给看得着实有点不淡定了。她现在这副身体是谁的她还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有没有喜欢的人。虽然杨婉认为自己只是来自21世纪的一个意识,穿越过来的目的是为了观察历史和记录与邓瑛有关历史,但既然穿都穿到别人身上了,好像还是有责保护好支撑她意识的这副身体。
於是,她陷入了一个看似正常的逻辑闭环,脑补了一大堆内心戏,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完全忘记了眼前是一个根本不准她碰的男人,
邓瑛看着她多少有些惶恐的脸,手撑着地直背坐起来。
杨婉见他有动作,赶紧又退了一步。
“你这会儿要干吗?”
干吗?是二声“干嘛”吧!
邓瑛听完这句话,手在地上轻轻一捏,杨婉瞬间尴尬到自闭。
她是四川人,平时就有说话紧张就爱嘴瓢的毛病。
在谐音梗扣钱的时代,这倒算是她严丝合缝的博士人设当中,仅剩的一点点反差萌,可眼前包括邓瑛在内的这些人,他们还搞不懂这种好东西啊。
“我是说……”
“咳。”
邓瑛咳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刻意的。然而借此打断杨婉的话后,却又并没有做出其他反应,反倒收敛了自己动作上的“冒犯”意图。他不再看杨婉,弯腰捡起地上的药草,放在膝盖上随手一挽。
张春展告老之后,这个人在大明初年,算是工学一项上的天花板了。
所以即便是在手上结草这种事也做得利落精准。
不过杨婉觉得邓瑛的手倒不算特别好看,手上的皮肤因为长年和木材砖瓦接触,有些粗糙,但胜在骨节分明,经络生得恰到好处。看起来不至於特别狰狞,却也有别於少年人。手背上有一小块淡红色的老伤,形状像个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