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你怎么了。”

“没有……奴婢有些冷。”

易琅解下杨婉的斗篷。

“给你穿,姨母。

杨婉接下易琅递来得斗篷,半晌无话。

武英殿的第一夜,养婉始终没有睡着。

她坐在榻边,给易琅讲了几个小的时候,外婆讲给她听的睡前故事。

到了后半夜,易琅才渐渐地睡安定了。

杨婉坐到灯下,试图梳理当下的这一段历史。

贞宁十三年年初,蒋婕妤生下了皇次子易珏,皇帝将蒋氏册为贤妃,厚赏其母家。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历史上关於宁妃的记载,就只剩下只言片语了。至於黄然这个人,历史上没有具体记载。但这也就能从侧面证明,易琅并没有因为黄然的醉行遭受实质性的惩戒。

那么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转折呢?

杨婉握着笔,什么也写不出来。

不过,日子还是要过。

那毕竟是年节里,整个皇城的气氛并没有因为皇长子被锁禁而有丝毫的改变。

正月初三这一日,蒋婕妤生产,诞下了皇次子,贞宁帝为他取名易珏,册封蒋氏为贤妃,内外命妇皆入宫道贺,干清宫连日大宴,就像把易琅忘记了一般。

锦衣卫的千户每一日都会来讯问。

讯问时杨婉不能在场,只能在院子里候着。

讯问时易琅坐在东面,两个千户西面而立,所问的事,每一日几乎都是一样的,无非黄然的言行,以及他平日所讲课程的内容。这还不是最令人难受的,从初三那日起,贞宁帝下令,讯问时,易琅不得东坐,要站立答话,锦衣卫讯问的问题,也从黄然身上,转移到张琮,杨菁等其他讲官和侍读身上。易琅有的时候,一站就是整整一日。

他还太小,很多话没有顾忌。

因此,因为他的某些表述,在接下来的几日之间,文华殿内除了张琮之外,其余几个讲官,全部下狱待罪。

易琅知道以后,逐渐变得沉默起来,可是他的沉默却引起了贞宁帝的震怒,初七这一日,贞宁帝下旨申斥易琅,代行申斥的官员走了以后,易琅却跪在原地冲冲不肯起来。

杨婉走进去,将他从地上抱起来,他也不出声。

杨婉哄着问了他好久,他才说了一句,他有些饿。

“吃面好吗?”

杨婉说完这句话后,自己都有些无奈。

易琅咳了一声,没有回答。

杨婉只好蹲下身,拉起他的手,“姨母只会做面,你先垫一垫,再一会儿膳房就会送膳了。”